第66章(1 / 1)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顾真心里又急又烦,正要不顾一切先撞门再说,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

响声规律,宛如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可又有些古怪,还伴随着重物拖曳声,似乎那个人在走路的同时还拖着些什么。

与此同时,顾涵的病房内再也没了声响。

正在顾真为难是要继续孤注一掷撞开房门还是先沿着楼梯避其锋芒时,他忽然被重重推醒了。

景嘉晗眼底带着淡淡青色,显然一夜没睡在替顾真守夜,他关切道:“我看你像是做噩梦了,眼珠不停转动,精神也很紧张。我很担心你……”

顾真梦里正要去营救幼弟,在这个关头被打断也发怒起来:“不用你多事。”他余怒未消,看了一眼墙上碍事的结婚照和囍字,生硬道,“不管你认识的顾真是怎么样的,我和你是一点也不熟,过了这段时间我自谋生路,到时候会搬出去。”

景嘉晗像是被这样滂沱的怒火吓住了,先是很轻地说了一声不要这样,然后低下眉眼很温顺地说:“我有不对的地方,你不要生气啊,也不要抛弃我好不好,不然我会……”

接下来的话被哽咽住了,他眼睫低垂,看不清表情,但变了调的声音透露出无端脆弱。

顾真知道自己这火发得也不算义正辞严,对方毕竟是好心,模样又十分可怜。难怪这个世界的自己会和他定终生,大概确实有讨人喜欢的地方。位于人类指挥所顶端的男人这样百依百顺,极能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和他相处的,难道经常给他气受,才锻炼出这样一副逆来顺受的脾气?上个世界里顾真也没喜欢上过谁,原来他其实喜好议会长这样听话的?

他有些迷惘,不知道做出分开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又想还是先完成迫在眉睫的事,转头急促问道:“你有安眠药吗?”

景嘉晗抬起头,果然眼圈有些发红,越显容颜国色,楚楚风致,他像是不解其意,用疑问的语气嗯了一声。

顾真只能解释道:“我在梦里见到了……一些信息,我很想继续看下去。”

议会长面带忧色:“那些也许只是别人想让你见到的信息,你的梦境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这样很危险的,我很担心你。”

见他神色坚决,景嘉晗只好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瓶药,标签上写着氟硝西泮。

在顾真认知中,这是一种抗抑郁药,他有些迷惘:“这以前是谁吃的?”

景嘉晗脸上有些红,口齿不清道:“……我……我吃的。也能当安眠药用。”

顾真接过药的时候心想,议会长怎么又有肠道毛病,还有抑郁症,怎么这个世界的自己也不挑个健康的对象?他也不含糊,直接就着水吞服了好几片,继续盖上了被子预备睡过去,在半梦半醒间忽然想起了什么。

氟硝西泮也有约会强暴药和诱奸片的俚称,药效同时包括干扰记忆,让受害者无法记住服药后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他很快否认了这个猜测,议会长这样的权势怎么还有需要诱奸的人,应当还是压力太大导致抑郁症了吧。

第61章

如他所料,梦中顾真又站在了那扇门前,他先看了一眼问诊台墙壁上的液晶万年钟,时间是11:00PM,距离主治医生的下一次巡视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是安全的。

只是和之前不同,顾涵门上的登记牌被抽出后丢在地上,顾真捡起了登记牌,牌上有半个脚印和粘腻液体凝固后的痕迹,再看地上,从门内延展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像是什么物体被拖行了一段路,血迹沉涸凝固,可以估量出血量极大,按照五岁孩童来算,应当是接近致死的出血量了。

顾真不由得心惊肉跳,敲了敲门,低声问道:“阿涵。你还好吗?”

里面一片沉寂。

难道顾涵出事了……还是不在这里了?

他不由自主沿着地上的血痕走了几步,最后断在了一间病房前。

顾真抬起头,门上的登记牌写着何黎二字。

和上次来的时候截然不同,门里现在也是悄然无声,仿佛上回鼓噪的动静只是幻觉一般,然而染血的门把手彰显了一切并非真的风平浪静。

顾真一阵头晕目眩,假如没有意外,地上和门把手上的血都应该是顾涵的……他才五岁,这些人关着这样小的孩童是为了什么?弟弟死了吗?还活着吗?他们会输血紧急抢救吗?顾涵有这样的价值吗?是不是都怪自己闯入了梦境,打扰了医生,使得保安警觉,招致弟弟的厄运?

顾真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气得眼眶发热,低吼一声五指握拳重重砸在了何黎的登记牌上。

原本是为了泄愤的举动,没曾想门就这样被砸开了。

病房没锁。

屋内漆黑一片,仿佛所有光线都被吸收了。

顾真在数次生死边缘锻炼出了直觉,见状条件反射地退了半步,就在这时忽然觉出脚踝被什么触感湿软的物体缠上了。

下个瞬间天旋地转,数条温热湿滑的条状物拖着他猛然朝着室内收束。

他立刻反应过来,试图抓住门框边缘好使得能稍缓被拖曳的趋势,然而更多的触手缠绕上来,几乎裹住他的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可以直接感受到湿润粘腻乃至于无数吸盘吮咬的触感。

顾真被数不清的软肉包裹,无处使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拽入病房内,最后可见的视界内只有白色吊顶和数盏日光灯和被猛地关上的门。

他被接踵而至的变故激得发出低声怒吼,试图用牙齿去咬这仿佛具有生命力的湿凉物体表面。

对方或许已经预知到了他的想法,在顾真付诸实践之前,濡湿灵活的触手强行撑开齿关,顶在口腔内翻搅,黏液和唾液混到一处,从盛不住的嘴角滴落。顾真怒火中烧,试图去咬触手,却因为下颌被撑得太开一时合不上,反而让温热湿滑的条状物突入咽喉深处,触手仿佛自己有生命一般执着探索,几乎顶入食道内,触手上数不清的吸盘让顾真受尽了苦头,口腔和食道粘膜被吸得发疼。

顾真只能从鼻腔里发出呜呜声,但还不肯放弃,在一片黑暗中试图扭动身体好撞上什么障碍物或者趁手器具。

触手的主人显然对他的反抗极不满意,证据就是接踵而来的惩罚。

数不清的肉条如同鞭挞一般落在顾真身上,撕裂带走了衣服布料,留下被鞭打出的红痕以及黏液。

顾真痛得将身体蜷成一团,又被四肢的触手强硬地拉开,袒露身体。他能从四处游走的粘腻触感觉察到,自己现在已经一丝不挂了。

堵住食道的触手开始缓缓后撤,在离开之前作恶般喷出了什么液体,顾真只能在触手划过舌苔的时候大概尝出那些液体是染着腥气的,但是被射得太深了,几乎直接进入了胃里,他尝试了几次也没能呕吐出来。

第62章

顾真恼怒又惊惧,被呛得咳嗽了几下后嘶声质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