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遍布粉紫色晚霞, 吸引了不少人跑到操场驻足欣赏。

许冠宁坐在第三排观众席,玻璃瓶里的豆奶随着手腕摇晃,冷不丁地开口:“宝言,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陈宝言望着远处的晚霞,吸一口豆奶, 漫不经心地问道:“哪个明星?男的还是女的?”

“是女对男的那种喜欢。”

“噗!”陈宝言一口豆奶喷出去老远, 幸好底下没有坐人。手背往嘴巴随便一抹,不敢置信道:“谁?!是我认识的吗?”

跑道那头一对情侣悄悄贴上肩膀, 又分快速分开。

许冠宁看着他们, 嘴巴张了又张,曾经叫过千万遍的名字, 在这一刻硬是说不出口。

“那个人让你很为难?”陈宝言急得想钻进她脑子里一探究竟, 想到另一种可能, 连忙把豆奶放一边,惊恐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哪个老师了吧?!”

许冠宁憋红了脸, 羞恼道:“想什么呢你!”

“不是就好, ”陈宝言长松了口气,拿起豆奶继续喝。

“是...”许冠宁暗暗捏紧拳头, 闭上眼睛语速飞快道:“是秦劭烨!”

“噗!”陈宝言这回顾不得擦嘴,猛地扭头问道:“你没开玩笑?!”

“我很认真的!”

“不是, ”陈宝言完全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愕然道:“他小时候爱哭又爱告状,而且大家不是兄弟姐妹吗?你怎么会......”

看见她脸上的神色,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许冠宁揉了把脸,沮丧道:“我知道我丧心病狂, 比禽兽还禽兽。”

“倒也不用这样说,你们又没血缘关系。”陈宝言悻悻地挠脸, 沉思道:“那你是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吗?”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立马让他改了。”

许冠宁垮下肩膀,俯身手肘垫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脸蛋望向天际,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显得落寞又忐忑:“就不受控制的,总是会下意识地去找他的目光。只要和他说话就觉得很开心,还老是想靠近他。”

“完了,你真的完了。”陈宝言摇着头念叨,不敢置信道:“你这是上头了。”

许冠宁双手交叠改而趴在膝盖上,瓮声瓮气道:“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嘶!”陈宝言也愁上眉头,沉默良久迟疑道:“要不...我帮你探探他的口风?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我们好下手,呸!是动手,再呸呸!”

“他喜欢文静优雅的。”许冠宁抬头脱口而出,才发现原来这句话一直记在心里。

“嗯...”陈宝言后仰拉开些距离,打量着她的侧脸,认真道:“你不说话的时候,也挺文静优雅的。”

许冠宁:“……”

“哈哈!”陈宝言干巴巴地笑道:“我这人就是老实了点,你别介意哈。”

“快六点半了,我还是回课室吧。”

“别啊喂,还没说清楚呢!”陈宝言一把拉住她,把人拽回水泥台阶上,犹疑道:“你会找他表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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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会被吓死,而且我怕朋友都没得做。”许冠宁不敢赌,相比一时的感情,十几年的友情对她来说更加珍贵。

“我来给你支招,他迟早会改变对你的看法!”陈宝言虽然自己退缩了,但是看不得她感情受挫,挽起她的手臂,一副充满霸气的口吻:“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们想办法把他的取向掰到你这来!”

许冠宁睁着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急切地问道:“怎么掰?”

“不过在掰之前,总得先把敌人骗,呸,是哄进陷阱里。”陈宝言拽拽她的手臂,胸有成竹地问道:“你说是吧?”

“这个哄是?”

“男生好像都比较喜欢温柔的女生,你要不先装两天?”

许冠宁还以为她有多高明的招数,头疼道:“他就差住在我肚子里了,还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哎,也是。”陈宝言烦躁地挠头,气闷道:“所以吃窝边草就这点不好,大家知根知底的,连装都装不下去。”

“窝边草?!”许冠宁被口水呛到,‘咳咳’两声缓过气,呢喃道:“真想一棍子把他敲失忆了。”

“或者...”陈宝言脑海里灵光一现,兴奋道:“你出国念几年书?回来性情大变也说得过去,这个主意是不是很......”

“什么馊主意!”许冠宁无语望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题真难搞,”陈宝言愁得抓耳挠腮,嘀咕:“总不能把人强了吧。”

“打住!你不要再想了!”许冠宁手臂交叉,赶紧阻止她发散思维。

“好吧,还是回去写作业算了。”陈宝言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大跨步走下观众席,猝不及防地说道:“这样吧,你尽量在他面前多展现自己的优点,也可以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帮一把。”

“我浑身都是优点,故意表现会不会显得很做作?”

“哕!”陈宝言扭头作势要吐。

“真是的,刚才叫你不要吃这么多,看吃撑了吧。”

“你再说啊,我把隔夜饭也吐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玩了,”许冠宁在分叉口停下脚步,说:“瓶子给我,我去还给小卖部。”

“谢啦!”陈宝言把玻璃瓶递给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回课室。

许冠宁还了瓶子后倒回主干道,这个点接近上课时间,身边是背着书包匆匆走过的同学,她慢悠悠地踱步,夕阳把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