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前面的女生收拾好书包,回头说道:“其实李老师一点都不凶,就当作是配合她演一下吧。”

“你们真可爱。”许冠宁捞起书包走去敲陈宝言桌子,“走了。”

“我剩一点就看完了。”陈宝言一目十行快速浏览文章,合上杂志羡慕道:“一样是高中生,我怎么就写不出这样的作文。”

许冠宁垂眸看向她的手里《新芽》杂志,说道:“你也可以投稿试试。”

“不瞒你说,”陈宝言左右张望一眼,轻声道:“其实我有悄悄投过,但是没选上。”

“吼!你!”许冠宁惊讶地瞪圆眼睛,鼓励道:“反正每年都有比赛,一次没选上,那就下一次嘛。”

“我心里没底,再想想吧。”陈宝言整理好书包,掏出mp3一人塞一只耳机,并肩走出教室,说道:“用半首歌的时间走到车棚。”

陌生的旋律在耳朵里打转,许冠宁边走边戴上毛线手套,问道:“这个就是你说的那首歌?”

“对,你终于记住它的名字。”

“是它的名字特别,才有误会。”

***

电视台家属院门卫室,张伯牵着一只大胖猫出来。刚把门锁上,侧边响起自行车的铃铛声,扭头看去,笑道:“宁宁放学回来啦。”

“张爷爷,小灰愿意穿衣服了?”许冠宁跳下车,俯身揉了把圆滚滚的灰猫。

“它也老咯,学会知冷知热不让自己遭罪。”张伯笑笑,牵着小灰一步一个脚印,缓慢走进楼道。

许冠宁走出车棚迎面一阵冷冽的寒风,跺了跺脚加速蹿进2幢楼道,拐过扶手看见高大的身影站在家门口,边走上去边问道:“有事刚才在学校不说,你专门在我家门口挡光?”

秦劭烨自个挣扎纠结了一晚上,攥紧裤兜里的信封,曾经有过把它们扔进江里的打算。

“喂!”许冠宁在他面前站定,挥了挥手,“你说话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拿着!”秦劭烨一鼓作气塞过去,干脆利落地转身来个眼不见为净。

“你...你...你?!”许冠宁像只炸毛猫,震惊得成了结巴。

“放心吧,我只是代别人转交。”秦劭烨面向昏暗的楼梯自嘲一笑。

许冠宁放下心头大石,来回翻转信封看不出名堂,问道:“谁给你的?”

秦劭烨寻思欧扬这个行为就该由她出马杜绝,倒回去一五一十地交代,把欧扬卖个干净,最后还添油加醋:“他不但指着你这棵摇钱树做长久买卖,还说你是冷血机器。”

“欧扬这个卖妹求荣的家伙!”许冠宁看向水泥浇筑窗花,仿似看见欧扬站在面前,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劭烨垂眸扫过皱巴巴的信封,悄摸勾起唇角。

翌日早上,许冠宁没来得及去找欧扬算账,他们班先飞来横祸。

早读刚开始,课室右上角的音箱冒出一阵电流穿过的‘滋滋’声,接着浑厚的男声响起:“全校师生注意,以下宣读一则通报批评!昨晚巡视教学楼,我发现个别班级没老师值班!在此指出高一(2)班,老师自己不盯晚自习,让同学帮忙盯!这是非常恶劣的行为,希望全校师生引以为戒!”

许冠宁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向讲台,李秋雨面红耳赤,忍着尴尬开口:“今天是什么早读,科代表赶紧上来带读。”说完人就冲出教室。

“哈哈哈!”班上爆发大笑。

“嘘!老师还没走远!”许冠宁捧着英语书站起来,憋着笑说:“翻开单词表,SURVEY调查!”

‘同学’代替老师值班事件在班上笑了两天就消失,原因无他,因为周六放假。

“起床啦!”

许冠宁摁停闹钟,有些不愿意离开暖融融的被窝。奈何闹钟伸手就能摁停,门铃却堵不住。“来啦!”她伸长脖子喊道,咬牙掀开棉被,立马套上羽绒服走到哈出一口热气。

“我按了半天门铃!”陈宝言觑见她脸上的印子,边往客厅走去,边说道:“你放假还把时间浪费在午觉上,浪费大好时光啊!”

“你有何贵干?”许冠宁倒在沙发上,打着哈欠摁开电视,嘀咕道:“《同一首歌》重播,哪个台来着?”

“我刚在美容书上看见一个说法,”陈宝言难掩兴奋,屁股往前挪了挪,激动道:“说把睫毛剪了,长出来的会更长。”

“你...”许冠宁醒过神来,迟疑道:“要剪?”

“你不觉得我的睫毛太短了吗?”陈宝言侧过脸给她看,嘟嘴道:“学长的睫毛又长又密,像是扇子一样,我的好难看。”

许冠宁手指轻抬她的下巴仔细察看,安慰道:“和麦记他家大胖的毛有得一拼。”

大胖是短毛雀猫,还是一只秃顶猫!

陈宝言扭脸瞪她一眼,掏出修眉剪刀放茶几上,下定决心说道:“你帮我剪。”

“我?!”许冠宁迅速缩到扶手边,把头摇出残影:“我不敢。”

“我也不敢动手!”陈宝言苦着脸说:“刚在家里尝试了好几次,还是下不了手。你忍心看着一个小女孩因为睫毛短而自卑吗?”

许冠宁毫不犹豫道:“忍心。”

陈宝言一滞,继续假装垂泪卖惨:“她一生只有你这个好朋友,没想到你会袖手旁观。我们的友谊实在太脆弱,经不起任何风浪,就像是那......”

“求你别说了!”许冠宁拿起剪刀,抿唇道:“我剪!”

“ 去浴室,那里的镜子大块。”陈宝言像只蝴蝶飘进去。

“我开始咯!”许冠宁眉头紧皱,拿着剪刀缓缓靠近她的脸,听见外面电视传出熟悉的歌声,忍不住哼两句:“鲜花曾告诉我~你怎么样走过~”

“不要唱歌!”陈宝言猛地睁开眼睛。

许冠宁被她吓一跳,手抖了抖,愣道:“我有点紧张,唱歌缓缓。”

“你的手不要抖,我看着更害怕。”陈宝言叮嘱一番重又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