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冯开云借着微醺的酒意感慨道:“那时候年轻气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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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来啦!谁那么大力拍我家门啊!”许冠宁趿拉着棉拖鞋跑出去,拉开内门发现是冯开云和欧焕莲,连忙打开铁门,笑道:“妈妈,你回来啦!”
“嘿嘿,把你安全送到家,我可以放心回去了。”冯开云脸色酡红,脚步虚浮地转身踏上台阶。
看见她差点被绊倒,许冠宁惊呼:“冯阿姨小心!”
“嘿嘿,我没事!”冯开云撑着墙壁稳住身形,摇摇晃晃地往上走。
欧焕莲醉醺醺地眯眼看过去,挥手道:“拜拜!”
她一开口满是酒气,许冠宁捂着鼻子后退两步,皱眉道:“妈妈,你喝酒了。”
欧焕莲抓起头发放鼻子下嗅了嗅,嫌弃道:“再腌一晚上该入味了。”话音刚落,整个人顺着墙根滑下去,瘫靠在墙边。
“妈妈,你不要躺地上。”许冠宁使出吃奶的劲也拉不起她,扭头喊道:“爸爸,你快出来!”
“怎么了?!”许东昇刚上完大号,系着裤头带急急忙忙跑出来。看见烂醉如泥的欧焕莲,惊讶道:“你妈醉成这样,是怎么回来的?!”
欧焕莲被他搀扶起来,嘴里念叨:“我要洗头,不能这样躺床上。”
“好好好,我给你洗。”许东昇应付醉鬼很有心得,先把人哄进屋要紧。
许冠宁趴在床边看着沉睡的欧焕莲,替她爸担心道:“妈妈最讨厌喝了酒躺床上,爸爸你肯定要挨骂。”
“她醉成这猫样,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许东昇浑不在意地说道,把人轰走:“现在几点了,你还不回房间睡觉。”
欧焕莲半夜被渴醒,摁开床头灯发现自己身上还是白天那套衣服,气得拧了把许东昇。
“嗷!”许东昇在睡梦中被人掐醒,茫然地看着坐在床边的身影:“你大半夜不睡觉,坐那装神弄鬼吓唬谁?”
“吓你个大头鬼,这么大个人,连睡衣也不会给我换。”欧焕莲瞪他一眼,扭身去洗澡。
窗外夜色暗沉,偶有寒风拍打窗户。
许东昇靠在床头,顺时针按摩脸上的肌肤。听见脚步声,闭着眼睛说道:“你怎么换了润肤霜,这个香味挺好闻的,我喜欢。”
欧焕莲擦头发的动作一顿,震惊道:“你用了我新买的润肤霜?!”
“是啊,这不天冷在被窝里烘得脸难受嘛。”许东昇滑进棉被底下,慢悠悠道:“还不是因为它每次按出来只有一丁点,我得摁七八下。”
“每次!”难怪她的润肤霜到冬天总是很快用完,他那张磨盘脸到底浪费了t多少!
欧焕莲一个箭步扑向梳妆镜,拿起白色瓶子对光照了照,发现里面的线位降到瓶身中间!气结道:“我都只按两下!”
这是嫌他用多了?许东昇挺起身瞧她在那对镜拍脸,反驳道:“你这瓶摁两下,那瓶挖一坨,加起来不比我多么。”
“你用这个。”欧焕莲暗暗翻了个白眼,拉开抽屉掏出一瓶凡士林放桌角。
许东昇仰起脖子看了眼,凡士林与她的那堆瓶瓶罐罐像是两个阵营,泾渭分明地摆在梳妆台上,不乐意道:“我要用贵的。”
欧焕莲腹诽他居然还挑上了,转身一脸诚挚地说道:“你别看它包装这样,人家是多年老牌子。质量信得过,用过都说好。”
“可是...”许东昇摸摸脸,半信半疑地盯着她:“我看你用这个涂后脚跟。”
“......”欧焕莲把脚往他被子上一放,面不改色地夸道:“所以你摸摸我后脚跟多嫩,都是这瓶凡士林的功劳。”
“只能摸后脚跟吗?”
“啪!”一声,欧焕莲冷酷道:“大半夜的要是燥了出去吸两口风!”
许东昇收回手,看眼被风吹得‘啪啪’响的窗户,嘟囔道:“这个窗是不是该换了,老这么响多影响人睡觉。”
欧焕莲抬眼在屋里晃一圈,感慨道:“这些家私快有十年了吧。”
“那得有,”许东昇把头蒙在被子里隔绝窗户的噪音,瓮声瓮气地说道:“领结婚证那年搬进来的。”
欧焕莲想了想,说道:“正好把浴缸也拆了吧。”
许东昇揶揄道:“不是说躺里面泡澡舒服吗?”
那浴缸躺着硌脖子,用完还挺洗洗刷刷太麻烦,早就沦为许冠宁的泡澡池。
欧焕莲淡淡道:“你就说什么时候拆。”
语气虽平淡,但眼神很有杀伤力。许东昇忙不迭地点头:“快过年了不好动土,我年后再找人来开工。”
“嘶!坐久了感觉身上冷飕飕,”欧焕莲哆嗦了一下,赶紧躺被窝里。
......
“笃笃笃!”房门被人急急敲响,许冠宁在外面喊道:“妈妈!”
欧焕莲踹了脚旁边睡得鼾声震天的许东昇,皱着眉头嘟囔道:“去看看你女儿有什么事。”
“别敲了,就来!”许东昇掀开被子那刻感觉冷气笼罩全身,连忙穿上皮衣去开门。
“妈妈呢?”许冠宁穿戴整齐站在门外,看见是他略带嫌弃,说道:“我找她问问,我那条红格子围巾放哪了?”
许东昇打了个哈欠,瞧眼外面天还是黑的,嘟囔道:“你这么早就去上学?”
“快六点半,我要迟到了!”冬天天亮得晚,许冠宁急道:“快让妈妈帮我把围巾找出来。”
“让你把东西找全才睡觉,非得每天出门前急急忙忙,弄得跟打仗似的。”欧焕莲唠唠叨叨地越过许东昇去给她找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