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淙哲和林臻右手抓着镰刀,左手抓一把油菜花杆子,锋利的刀刃一割,接近一人高的菜杆子就倒下了。

他俩速度很快,一个上午时间就把这块地里的油菜花通通割完了。

这几天天气好,每天都出大太阳,接下来这些割了的油菜花就任由它们在地里晒着了,等过几天菜杆子上的水分晒干了,菜籽再成熟一点后,俩人再过来打菜籽。

几天后小两口要去打菜籽了,陈虎就帮他们从小祠堂取出角落里的一卷捆绑着的竹编大晒席,估计高度有两米多,长度也有三四米。又取了一条长棒,棒子顶端有转轴,垂着几条拼接了的竹条,呈长方形,估摸着长度一米不到,宽度接近成年男人的手掌,每根竹条之间都钉得十分牢固。

陈虎说这个农具叫连枷,打菜籽蚕豆什么的最好用了。

于是,小两口一人一头把沉重的晒席扛了起来,又带上蛇皮袋和连枷以及一只竹筛。

油菜花经过几天暴晒,原本翠绿的颜色已经变得枯黄,菜籽荚轻轻一捏就碎了,里边的又小又圆的黑色菜籽滚了出来。

纪淙哲和林臻两个把中间的油菜花搬到田坎边堆着,又把晒席拖到地里后,把上面的绑绳解开,接着推着晒席滚动直至摊开。

林臻抱着油菜花秆把它们都铺在又宽又长的晒席上。

接下来就是打菜籽了。

纪淙哲抓着连枷研究了一会后开始动作,结果这玩意看似简单,只需要抓着棍子,把上头的竹板子打到油菜花上就行。

可他愣是转不好棍子顶端的连轴,板子不是歪了就是砸下去没力道,菜籽荚零零碎碎才爆出点籽粒。

等他好不容易摸出门道了,竹板却砸到脑袋了。

疼得他捧着头嗷嗷直叫。

林臻吓得急忙上前检查。

纪淙哲疼的直吸气“有没有流血啊?”

“没有,就是印堂发红。”

“靠!不行了不行了,还是你上吧,我坐着缓一会儿。”

林臻见他无恙后,就去抡连枷了。

就这样林臻打完一晒席,纪淙哲就过去把油菜花杆子收起来,接着又放几捆上去,把打完籽的菜杆子就堆放到一边,而林臻继续打新换上的。

俩人弄了一个下午,在黄昏时候,一块地的油菜花籽基本上都打出来了,至于打完的菜杆子上还有没有遗漏的菜籽,他们也不管了,毕竟彻底打干净是不可能的,只要大头在晒席上就行。

纪淙哲双手抓着竹筛,林臻把晒席上的菜籽一把把捧到竹筛上后,他就开始抖筛子了,黑漆漆的油菜籽很快就顺着筛子的缝隙一粒粒淌下。

而那些菜籽荚和杂物就残留在了筛子里,筛到里头不剩一粒菜籽后,纪淙哲就抓着竹筛往旁边一泼,接着又继续倒入第二筛。

等到全部筛完后,装了整整两大蛇皮袋。

林臻拎起掂了掂,估摸一袋有八九十斤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两蛇皮袋,接近两百斤的菜籽能榨出多少油。

作者有话说:

那啥,作者没种过地,对于那个时代其实也不太熟悉,所以这本文只是借鉴了八零这个时代,但背景我有提过是虚构的,所以咱们都按设定走吧,切勿较真,要不然整篇文章看下来全是漏洞哈哈哈哈。

另外……厚着脸皮……宝宝们,能给我旧文点个收藏啊,旧文它说它只差八九十个收也能上夹子了呀!

42 ? 第 42 章

◎迟早得怀孕◎

村子大队有间仓库, 里头装着碾米机,碾粉机,年糕机以及榨油机。平日里不开放, 只有到这些对应的农作物成熟收割后的某天时间里, 村里的喇叭就会提前通知。

今天就是榨油机开放的日子。

隔壁两家今年也都有种油菜花, 一大早就收拾好准备去仓库。

林臻他们小两口那天从地里收回油菜籽后又在晒场晒了两天,现在油菜籽已经彻底干燥,用绳子把蛇皮袋仔仔细细绑紧后, 给挂到扁担的两头。

陈虎和杨大爷他们自己有几袋油菜籽,没法帮忙, 所以今天只能小两口们自己挑着去了。

林臻第一次挑扁担, 重量他倒是可以承受, 扁担往肩上一挑, 就是刚挑上没几秒钟,接近两百斤的菜籽油加上硬邦邦的竹扁担压得他半边肩膀疼得厉害。

陈虎调侃着“林臻, 你怎么去年从坡上摔下来后, 人也变得娇气了啊?”

杨大爷笑道“是娇气了,但那次摔了后, 林臻也聪明了。”

林臻活动了下筋骨, 重新挑了起来, 这下他倒是咬咬牙忍了,可没走两步, 扁担两头挂着的蛇皮袋摇晃得厉害,摇得他连路都走不稳。

不得不再次停下。

纪淙哲回屋拿了块毛巾, 折叠后放到林臻的肩上。

陈虎又教林臻挑担的时候, 扶着点蛇皮袋, 这样走路就不晃了。

于是陈虎和六旬杨大爷在前头健步如飞, 林臻在后头走一段路就得停下来歇一会,或者实在吃不消了就跟纪淙哲换着轮流挑担。

纪淙哲就更不行了,挑着挑着人都往沟里直栽,林臻只得帮忙在后面托着一袋。

去大队仓库十分钟的路,他们愣是走了接近二十分钟。

到了仓库后,前面已经排起长龙了,林臻让纪淙哲在原地看着蛇皮袋排队,他自己回去拿酒坛子。

临近晌午,终于排到他们了,他俩把蛇皮袋搬进仓库里,各类机器他俩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只是看着正在运作的几样,倒是知道那些是榨菜籽油的。

边上有个土灶,灶膛里烧着柴火,灶上一口大锅,有人站在灶前拿着铁铲清理出大锅里最后一点油菜籽后,就让林臻把蛇皮袋解开,那人过来一把拎起,把油菜籽哗啦啦全都倒进锅里。

接着那人就握着铁铲不停在油菜籽里搅拌,等到油菜籽炒得差不多了,他一铲子一铲子装进畚箕里,然后把畚箕里的油菜籽往旁边的榨机上的铁皮大漏斗中倒入。

随着机器开始运作,满满的油菜籽顺着漏斗往下塌陷,经过压榨,金黄色掺杂着乳白沫的菜籽毛油就顺着铁皮沟渠缓缓流进事先摆好位置的铁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