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见她那个毫不掩饰的崇拜之情,还有言语间的恭维之意,十里禁不住有些飘飘然了:“那个……正是在下。”又像颇有些故意表露出一副谦虚的模样:“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离谱啦,小有名气、小有名气而已。”
盛溦溦笑眯了眼,成功打入敌人内部,方能混的久远,像十里这样张扬的人,就喜欢别人吹捧他,越吹捧越骄傲,越骄傲,越拿你当自己人看。
“我一个闺中女子,都听过你的大名呢,怎么会是小有名气?没想到蓝护卫大人武艺高超不说,还如此谦虚,怪不得有如此高的名气呢。”
“你听过我的名?”
“何止听过。”盛溦溦笑笑,胡乱邹道:“蓝护卫大人的惩恶扬善的故事,早就被编成了戏折子了,还是点唱人气最高的故事之一呢。”
十里扬眉,自己现如今的人气这么旺了么,都到了传戏折子的地步了?
十里不禁咧开了嘴,一下就对眼前的姑娘产生了好感,上前几步,见她手上黑漆漆的,问:“你在做什么?”
“哦,我不小心弄脏了殿下的墨玉,正在将功补过呢。”
十里被逗笑了:“殿下生气了?”
“神情虽然没变化,但应该是生气的。”盛溦溦摇摇头,道:“殿下平时也都这样面无表情吗?生气还是不生气,表情都一个样儿,我进府大半日了,也没见殿下笑过呢。”
十里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大半日?你就是呆上个十年八年的也一样。”
……
娄宴练完了整整一页纸,盛溦溦也捧着洗的透亮的墨玉回来了:“殿下,墨玉洗干净了,”满脸殷勤地笑:“物归原主。”
“放回原处。”
盛溦溦“哦”了一声,将墨玉放到原位,想了想,终是觉得怕再弄混淆,又从桌子上拿了一把扇子隔在墨玉和砚石中间,这才觉得放下心来。
娄宴剑眉微挑,盯着扇子的面部神色有点扭曲,性感的唇角又开始抽搐。
盛溦溦诚惶诚恐:“殿下,那不是一把普通的扇子吗?”
“从你碰它的那一刻起,它便再普通不过。”说完,娄宴觉得匪夷所思,一向不乐意多话的他,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她可笑的问题?
盛溦溦眉头紧蹙,她这是一不小心又得罪了娄宴?
啊啊啊,请让我原地爆炸!
盛溦溦小心翼翼地拿起扇子,轻轻地拍了拍,尔后放回原处,娄宴对她这个毫无用处的动作甚是不解,只见她抬起头,眼眸澄澈,像是一面映照人心的镜子。
“殿下,奴婢现在把扇子放回去了,殿下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它就还是那个不普通的扇子。”盛溦溦眸光荡漾,随后轻轻垂下头,语气有些自责道:“奴婢第一次进这间屋,也不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如果奴婢说错了做错了,殿下该怎么罚,便怎么罚,不必因为奴婢是女子,而另眼相看。”
盛溦溦十分自信:她都这么说了,是个男人应该都不会罚她的。
娄宴勾了勾殷红色的唇,冷哼道:“你觉得如何罚合适?”
嗯?盛溦溦惊讶地抬头,这人咋不按套路出牌?
“奴婢……奴婢觉得……”
娄宴淡淡开口:“桌上有封信,罚你替孤回了。”
信?盛溦溦顺着娄宴的目光看去,果见桌上一角静静地躺着一封尚未打开的信,信封上的字迹绢秀柔美,还细心地画了几朵花,用色绚烂,一看就知道写字人必是女子。
不用猜也知道是情书了,下午收拾书房的时候,盛溦溦在纸篓里发现许多类似的信,由于信都没拆,她好奇就打开一封来看,才知道是情书,足足塞满了满满一纸篓,可怎么旁的情书都扔了,偏偏留下这一封呢?难不成对方比较特别,既然特别,怎么让她来回信呢?
盛溦溦喃喃:“这不合适吧?”
“你在拒绝孤的命令?”
随着冰冷的声音传出,娄宴眉角微沉,眸内的森冷寒霜便不动声色的溢出,盛溦溦顿时觉得后背每根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她哪有资格拒绝啊!盛溦溦眉眼一弯,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殿下,奴婢的意思是,您这信是想回的炽热激情一些呢?还是要情意绵绵一些?或者……冷淡绝情一些呢?”说完,又怕娄宴怀疑她的本事,拍着胸脯又补了一句:“殿下尽管吩咐,奴婢包您满意。”
娄宴黑眸微沉,看向盛溦溦的目光里隐隐透着一丝不清不楚的不悦之感。
盛溦溦纳闷了,都包您满意了,怎么还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如此,这人往后便交给你了。”娄宴敛眉,神色冷清淡漠:“人,孤不感兴趣,但她的命需得留住。”
盛溦溦捏着信的手在颤抖,她听说过夏远候千金夏烟为了娄宴寻死觅活的,难不成这封信是她写的?
那回信的难度有点儿大啊!
盛溦溦想反悔。
“殿下,奴婢何德何能……”
“明日写好,自有人取。”
盛溦溦:“……”
好了,彻底被逼入死胡同了。
娄宴目光淡淡,觑了她一眼,一挥长袖,径直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盛溦溦见状,知道娄宴这是打算睡觉了,便识相的跟了过去,娄宴中途突然停了下来,她低着头没留意,一下就撞在他的后背上。
没听说后背也能练出肌肉的,怎么他后背这么硬呢?
盛溦溦捂着脑袋见娄宴盯着床榻的目光里透着“没有一点儿伺候人的觉悟”,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床还没铺呢!
“殿下稍等,奴婢这就铺床。”
盛溦溦慌慌张张地铺好了床榻,有些不安地偷偷看了一眼娄宴,见他神色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学着电视里的台词,道:“殿下,夜深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娄宴淡淡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