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都不知道。
李长嬴坐下后,一闭眼脑子就开始循环播放刚才的场景,几番下来,他给杨时米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要走了,等杨时米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后,捞起外套出了橘咖。
外套还没穿在身上,微凉的晚风撞进怀里,凉得清醒了一瞬。
深秋时节,枯叶满地飞,温度直线下降,大晚上的,南宛街已经冷清一片。李长嬴骑着车从南门进入校园,绕过图书馆时,看见校车停靠点边上站着个人。
背影很熟悉。
李长嬴停了车。
她靠着路灯柱,站姿很松散,微长的黑发被风吹得轻扬,指间夹着一根烟,烟嘴猩红。她抽烟的动作很娴熟,跟她外强中干的吻技不一样,这种娴熟肉眼可见。
短短一个晚上。
李长嬴发现自己对她的认知又加深了一些。
她会喝酒。
她会抽烟。
她还会跟他接吻,即使并不熟练。
半晌后,李长嬴将车骑到她身侧,“送你。”
裴霜只盯着他看,过了会儿,她掐了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上车后道:“谢谢。”
一路无话。
原本李长嬴还有很多话想问,比如,问的那个问题是不是想试探我?为什么要亲我?是不是也对我有点意思?诸如此类,想问的问题堆了一箩筐,但是再次面对当事人时,他才发现这些问题有多么难以启齿,于是只能沉默的沿着前方的道路一直走,不停的一直走,像是一路走到尽头就能积攒起勇气。
到七区后,李长嬴停车,发现勇气没积攒半点,他颓然般在心底叹了口气,想着随便吧,就这样吧。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裴霜下车后,站在马路牙子上,开口道。
“问了你会回答真心话吗?”
“不一定。”
“天晚了,回去吧。”李长嬴偏过头,“明天再问,今晚我想睡个好觉。”
就算没问,李长嬴也没睡个好觉。
想了半宿,迷迷糊糊睡着,做了个模模糊糊的梦,梦境几乎将游戏包厢内发生的事情重演,又回到了那种炙热的氛围。
中止还是终止?
答案是中止。
中途停止,然后继续。
他那时单手摘了眼镜放在电脑桌上,偏头时就像裴霜那般俯下身,从头到尾,俩人接着吻,却没有过多的身体接触。有种浅尝即止,随时就能收手的散漫感,像是无数细绳扯着岌岌可危的理智,克制的,却又炙热的。
裴霜很冲动。
他也是。
他不明白裴霜亲他的动机,却清楚自己的动机他对裴霜有意思。
显然裴霜也知道了,问的那个问题是在试探他。
太快了。
按这个进度发展,他玩不过裴霜。
第26章 后门等我
喜欢到底是什么?
要喜欢到什么程度才可以接吻?
李长嬴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很多,初中阶段尤其多。年少中二,每封情书都写得又臭又长还肉麻,每一封李长嬴都认真的看完了,但是他从这些情书中并没有感受到真诚的、直接的喜欢。
初中是叛逆的聚集地,抽烟打架、称哥道姐的行为屡见不鲜,那时不少男生为了一句老大的称呼斗得头破血流,因为成为老大后,不仅享受众多小弟的追捧,出门在外呼啦啦一大群人簇拥着也是倍儿长脸,还能得到不少美女的青睐。
李长嬴曾因为情书惹了不少麻烦事,被称为‘大哥的女人’给他写了情书,大哥震怒,带着一群小弟要群殴他,那个送情书的女生站在所谓的老大旁边,小声说着‘别这样’‘不能这样’,然后否认自己送情书。
情书是那个女生亲手递给他的。
那时他就疑惑,这真的是喜欢吗?
高中阶段,情书少了,但是各种好友申请多了。他的高中三年充实而枯燥,不是学习就是忙着各种比赛,偶尔跟朋友们玩几把游戏、聊几句闲话,对情窦初开一词一知半解,就算有个模糊的概念却也从未真切体验。
他们班的班长人际交往极其广泛,幽默风趣还小有姿色,因为围着的女生也多。班长曾被林与德调侃为附中浪子,而李长嬴被称为海的嫡长子。前者名副其实,后者完全是捕风捉影。
班长身边的女生一个接一个,风格多样,不带重复的,关键是他为人处世八面玲珑,谈的女生再多,风评依旧良好,至少没有什么跟前女友纠葛不断、大打出手的场面。
谈及感情,班长只是笑:“看着顺眼就处,处不来就分,多简单的事儿。”
“凡事都要有个对比,谈恋爱也一样,不多谈几个怎么见证多样性,孤立不证。我吧,比较混蛋,别学我用海量实验这种蠢办法,保不准哪天我会狠狠栽跟头。”班长像是思考了一下,“感情这事讲究感觉,有感觉就试,试了才会知道喜不喜欢。”
李长嬴那时只是听,没什么感觉,旁边还有不少同学调侃他:“嫡长子说两句?”
这称呼完全无厘头,可能是因为他这张出众的脸,或者是他比较会装,反正每个人都当了真。
在校园圈八卦满地的地方,传的是班长谈得多,他李长嬴是从来不谈,只擅长跟人玩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