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霜:【图片】
裴霜:你回得有点慢。
裴霜:我已经买了很多猎物。
点开图片一看,猫粮、猫罐头、猫咪球、逗猫棒……吃的玩的,要什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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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裴家,除了裴霜,没有人喜欢火腿肠。
裴自铉只爱自己,又怎么会关注猫?周霖平日里装得一副温柔样,实则良心缺缺,对火腿肠视而不见,而裴记洋猫毛严重过敏,靠近些就打喷嚏,浑身冒红疹。
在裴自铉和周霖的强烈要求下,火腿肠的活动范围很小。金渐层爱掉毛,长大一些,活动范围更是只局限在裴霜的房间。
裴霜还要上课。
每天上学前摸摸它,叮嘱家里阿姨给它倒猫粮换水,然后就关上房间大门,等到放学回来才重新打开。一见她,火腿肠总会跑过来蹭她的腿,它不会叫,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会认真的看着她,她好像就是它的全世界。
每次她和火腿肠玩,裴记洋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一对上视线他就偏过头或是转身走。
再后来,裴记洋被火腿肠抓伤了手,还引发过敏,在医院住了两天。
裴自铉很生气,扬言要将猫扔出去。
裴霜强调,火腿肠打了很多次疫苗,很干净。
不久后的某一天,江城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裴霜回家时身体都湿了大半,她着急的回到房间,因为她隐约记得飘窗的窗户没关严实,她怕风雨刮进来,她怕火腿肠觉得好玩被淋湿。
也许是聋哑的缘故,火腿肠对气味尤其敏感,往常她一进门,火腿肠就会跑过来。
可是那天它没有。
裴霜压下心里的慌乱,在房间找了很久,也找遍了别墅的每一处地方,一无所获。
于是后来每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时常梦到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外边聚不成形的光线透不进来,黑暗凝成固体一寸一寸的向她挤压,喉咙似乎也被桎梏,喘不上气。
雨声淅沥,风声悲鸣,举目四望,入眼苍黄。她独自徘徊,固执的,盲目的,像是站在孤岛,暴风雨来临时,大浪激起,拍打礁石,席卷、淹没、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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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霜醒时出了一身的汗,她以护头的姿势蜷缩着,心跳快得不正常。她开口时的嗓音很低,许久不说话,还透着哑:“……阿妍,几点了?”
“晚上八点二十八分。”
不是陈礼妍的声音。
裴霜抬了下头,寻着声音看过去,还没看清,头顶就被一道阴影覆盖。李长嬴半蹲在边上,轻声问她:“要喝水吗?”
裴霜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盯盯怪。”李长嬴似乎是笑了声,他抬手贴了贴她的脑门,手指很轻的抚过她的脸,站起身,“喝点水吧。”
裴霜:“你怎么来了?”
李长嬴没正面回答:“想来就来了。”
陈礼妍此时刚好从外边进来,见她醒了惊喜的跑过去,看她们有话要说,李长嬴就出了病房,说顺便去外边买点吃的。
陈礼妍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叹气道:“明星哥真是个行动派。”
裴霜问:“你跟他打电话说了什么?”
“就按你的意思说的,说你最近有点事,过几天再联系。他问我,你是不是出事了?我没否认,含糊回了一句‘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将近八点的时候,他说他在江城北站,问我你在哪里。”陈礼妍说,“我直接愣了,以为他开玩笑呢,结果我报了地址,没多久他就出现在走廊了,这执行力,就挺牛逼的。”
“你还没醒的时候,跟他聊了两句,没聊什么,我没把你的事跟他说,这事说不说得看你。问了才知道,他定了下午两点十五分的高铁票,坐了将近六个小时的高铁,来了江城。”
……
李长嬴回来后,换陈礼妍给他们腾空间了。
裴霜不用住院,今天只是在这短暂休息,观察状态,于是收拾了一下,裴霜就带他回了前几天定的酒店。
进房间后,裴霜将摊在客厅的行李箱踢到角落,又拉开窗帘,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递给李长嬴时才发现这人的视线从始至终都随着她移动。
正要问,结果这人先发制人:“手腕怎么了?”
“划伤了。”
李长嬴没说话,在手腕的伤,一般不是他伤,而是自残,他抬起眼睑,似乎在压制某种剧烈的情绪。
裴霜又问他:“你怎么来了?”
这是她问的第二次,李长嬴想着,他觉得自己应该来。从知道她换号码开始,从陈礼妍打来电话说过几天再跟裴霜联系开始。等真正到了江城,他发现他确实该来,不然就不会知道她真正的处境。
医院里,精神科,寂静的病房,手腕的伤,睡着时依旧紧蹙的眉还有毫无安全感的姿势。酒店里,摊开的行李箱,明显的生活痕迹。
他擅长观察和推测,只是很多时候不愿意细想,因为生活总有漏洞,人心也难以预测。但放在裴霜身上,李长嬴知道自己不能不去想,不能不猜测,因为裴霜不会跟他说。
李长嬴坐在沙发上,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后递给她:“来找你私奔。”
语气一贯的漫不经心,半真半假的。
见她不信,李长嬴叹了口气,控诉:“裴霜,你骗人。”
“骗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