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1 / 1)

傅斯遇平复下纷杂的心绪,弯下腰,半跪于床沿,小心翼翼地扶起昏睡的少女,替她套上衣服,再掖好被角,温柔地亲吻她额头以作告别。

虽然一夜未睡,但他精力充沛,面上丝毫不见半点倦色,反而眉梢眼角都透着喜不自知的欢愉。

天色尚早,南城街上鲜有人影,傅斯遇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发现许如霜和沈戈已经早早在此等候了。

长相稚嫩的少年天生拥有一张面瘫脸,而许如霜也是一个脸上完全没有多余表情的冰山,乍一看,两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亲姐弟。

对于傅斯遇鲜有的迟到行为,两人心里掠过繁多想法,但面上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想要出声询问的迹象。

傅斯遇也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没有过多解释,直入主题:“既然都到了,那出发吧。”

“嗯。”

惜字如金的一声应答。

沈戈双手插兜,懒散地踱着步子在最后面,许如霜落后于傅斯遇几步,走在三人中间。

沉默寡言的三人组一路上基本零交流,各管各的前往此次目标据点。

***

“唉……好无聊。”

穿着兜帽衫的绿发少女百无聊赖地长叹一口气,她举着棒棒糖往嘴里塞,偏头示意边上的实验人员上前执行每日固定流程。

刚睡醒的F级异能者脸色苍白,精神恍惚地坐在床边,他弓着背,眼睁睁地看着实验人员抓着他的手臂注射血红色的病毒试剂。

很快就注射完了一管几百毫升的试剂。

实验者佝偻的身姿骤然倒在床铺上小幅度地颤抖起来,血管扩张,深红的脉络倒流着奔腾袭向鼓动的胸腔。

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手持刀具器械,动作利落地沿着脖颈、手臂处切肉放血。

“啊啊啊”

“好痛好痛”

冷汗直流,惨叫不断,狭窄的房间里上演着如此恐怖的活解□□,但每个人脸上都只有漠不关心的平淡。

“吵死了。”

含着糖果的春晓烦躁地挥手一点,招出一小簇黑影,流动的阴影爬上实验者因疼痛而大张着的嘴巴,轻而易举钻入他的喉咙,完全限制了他发声喊叫的能力。

嗅到新鲜血肉的味道,黑影蠢蠢欲动,啃咬起了对方痉挛的喉管,鲜血渗出,这具实验体的生命就此进入了倒计时。

虽然一开始并没有人想杀了这个实验样本,但事已至此,春晓的地位也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更是无人为此发声制止。

还好这具实验体的综合数值都不高,死了也就死了,无关紧要,没有必须留存的独特性。

面对转瞬间就已成为尸体的实验体,有人提出妥当的处理建议:“要不干脆收容了?也许安德森博士的宠物会喜欢。”

春晓召回了贪吃的黑影,咬碎嘴里的糖果:“行,记得把他头砍了,好统计人数。”

人命如草芥,不值一提。

鲜血飞溅,切割断骨的声响络绎不绝,布置简单的房屋沦为了血淋淋的分/尸现场。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春晓来到下一个实验体的房间,稍稍耐心了一些强忍着对方聒噪的嚎叫声,在心里默数着计时。

临近阈值,科研人员踩在春晓忍耐极限的倒计时上结束了观察:“记录完成。”

春晓不适合干这种考验耐心的活,她做事一向不考虑后果,总是在体会到惨烈的后果才开始后悔,因此经常受伤被罚。

实验观察顺利进行了没一会儿,又有了新的麻烦,眼前这个实验体并不配合,非常抗拒,甚至在挣扎中打翻了研究人员手里的工具箱,闪着寒光的刀具倾斜一地,丁零当啷的声响绵绵不绝。

“想死?”春晓来了劲,这才是她必须跟着实验人员的最主要原因保护他们人身安全,如遇实验体反扑,直接绞杀。

F级异能者确实不强,但大多数实验人员也都是普通人类,并无异能傍身,而有些人类在濒临死亡的威胁下,往往会做出许多让人无法预料的事情。

“死?被你们骗到这里来遭受这些非人的折磨,我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病毒基因无孔不入地钻入每一条神经,渐渐吞噬人类的理性,在长期注射中,将人改造成饮血啖肉的怪物……

对于实验体临死前的一番控诉,春晓咀嚼着嘴里的软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那你就去死吧。”

没有劝诫,没有犹豫,她下手迅速又致命,短短几秒就了结了心有不甘的实验体性命。

瘫软的烂肉从床沿淌落,稀稀拉拉的,流动而下,将地板染成刺目的猩红色。

一个上午的功夫,春晓接连解决了两位实验体,饶是和她同一立场的实验人员都不免腹诽起来,难怪没人愿意拜托这位行事独特的兜帽少女帮忙,照她这个下手速度,目前小区内的活体样本怕是不够她挥霍的。

还好做事一向沉稳耐心的秋月回来了。

她接手了春晓临时顶替的工作,微笑着夸她做的已经很好了。

春晓咬着糖,自得地笑了笑,然后眨巴着眼,像个单纯的小女孩一样期待地望着秋月:“我想去看看夏梨,她住在哪里?”

秋月毫不意外她的突然询问,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晓晓,你先去换身衣服,等我忙完了,我们一起去看她。”

她衣袖上溅了点血渍,并不显眼,但事关苏梨,春晓还是乖乖点头答应了:“好。”

夏梨胆子小,不能吓到她。

***

坐落于崩塌山体中心的建筑群下半部被废水形成的沼泽完全包围,污黑浓稠的水面漂浮着若隐若现的电缆和许多不明生物的白骨残骸。

防辐射警示牌被苔藓爬满,斜斜挂在布满变异藤蔓的墙体上,扭曲变形的铁丝网上挂着很多脏物,有早已风干的防护服,也有残缺的头骨和一些黏腻的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