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小吃摊前已经排起了队,安德烈亚他们忙得不可开交,他也只是冲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径自走向目标

冷饮柜。

之后,他就堂而皇之地在里面拿了两瓶啤酒,接着大模大样地握着它们,冲安德烈亚喊了一声。

安德烈亚当然看到了这小混蛋做了什么好事,阻止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还有4天时间,柯柯就要迎来16岁的生日。

都到了这个年龄,哪个少年不喜欢做点大人喜欢做的事?比起那些出格的,只是喝瓶啤酒,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了,身为临时监护人的他,也绝对不能同意,聪明人在这个时候会怎么做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于是安德烈亚没有给予少年任何回应。

聪明如何塞,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嘻嘻一笑,露出走到沙滩后的首个笑容,接着就向着不远处的那栋三层小楼走去。

那是一栋商住共用的建筑,一楼是安德烈亚家经营的简餐区,在客人更多的中午,那边也会开放,平时也会为客人提供早餐。

二楼则是用作民宿,三楼才是安德烈亚一家自住的空间。

何塞的目标正是三楼的露台。

他刚走了几步,就被喊住,等他回头,就看到安德烈亚的长子马特奥举着一个托盘疾步走来。

“喏,不要只喝酒,也吃点东西吧。”

何塞也不推辞,道了声谢,就那么一手托着托盘,另一只手拿着两支啤酒走向小楼。

由远及近,他就看到三楼露台的墙沿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隐没于光线中,并未看向这边的热闹,而是注视着远处灯火斑斓的港口。

这幅画面让何塞本来就抿成一线的唇线绷得更紧。

少年心情不好,他当然知道。

但他能做什么呢?

那些已经被他逐个划掉的念头又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定格几秒后,就被他整个X掉。

如果少年是因为别的事情心情不佳,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轻松搞定,可这次?

算了,他嘴巴那么笨,立场也不够坚定,更重要的是,也没办法做到心口不一,他又能安慰出个什么结果呢?

隔着墨镜的阻隔,定睛看了几秒后,何塞索性将啤酒放下,腾出手来,拿出手机。

电话足足打了两三通,才被对方接通,不过何塞对此早有准备,接受良好。

不过在电话接通后,对方非常热情,在听到他所说的内容后,就郑重其事地应允下来。

何塞显然在全身心地信任着对方,电话挂断后,他就放下了心事,拿起沾上了沙子的酒瓶后,再次举目看向露台的方向。

只过了大约一两秒钟,像是中了美杜莎的魔法,如同雕像般傻傻远望海港的少年,终于从魔法中挣脱

他动了!

虽然打断他的,只是他裤兜中的手机。

他看了看手机,接着就接通后,将它举到耳边。

在看到这个动作后,已经驻足了好一会的何塞,也终于能够安然前行。

在何塞提着啤酒,端着托盘一步步走向小楼时,露台上的少年也在疑惑地问着对方:“迭戈,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打给我?”

安柯会如此疑惑,是因为做了一个小手术的马拉多纳,此刻已经从瑞士来到美国洛杉矶,正在大名鼎鼎的凯尔·奥尔特慢运动康复中心修养。

当然了,谁也不会任由球王只身待在美国,所以在安柯的强烈要求下,此刻在洛杉矶照顾球王的,除了他的妻子克劳迪娅,还有他们共同的经纪人科波拉。

按照时差计算,现在是洛杉矶的上午11点,在这个时间马拉多纳可能刚刚醒来,也可能即将要享用午餐,不太可能在这个时段打给他。

“因为你不开心。”马拉多纳一阵见血道。

这句话,让安柯苦笑道:“是何塞给你打了电话吗?他不应该打扰你的。”

“谁说是那小子?”

身为大佬,马拉多纳怎么会出卖自己的眼线,睁着眼说瞎话道:“那些报道我都看到了,就更不用说在瓦伦西亚的你小鬼,你在纠结,对吧?”

那些何塞无法说出口,也没有立场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马拉多纳送入了少年的耳膜。

他没有得到回应。

然而向来缺少耐心的阿根廷人,在这个时刻反而格外耐心,他轻轻地伸出食指,然后是中指,当他的无名指伸出时,听筒中终于传来了一声低低地“嗯”。

听到少年坦然承认,马拉多纳啧了声。

他没有问少年的想法,也没有质问少年为什么要把别人的失败归咎于自己,因为他知道,他都知道

“你动摇了!因为你认为曼努埃尔和帕科他们承受了不应该他们承受的质问和批评,而这些都源于你的选择。

同时你也是傲慢的,因为你也认同那些狗X养的媒体所写的内容

你认为你如果选择西班牙,你可以改变它,甚至改变他们在本届大赛的命运,对吧?”

少年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