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族长一去,只要能将讯息顺利传与龙阁大学士,那不管大学士是否相信苍?h所言,一旦他见得碧玉龙珠,无论如何总该入朝起兵,前来澧水一探,可是,我就怕这其中时间不够,又怕玄天族长途中再有何波折,羽帝他…,他一身炎灵,千万不能有长时所耗啊…
数个时辰已过,虽说此地深水不辨晨昏,但莫名而来的寒凉愈盛,也许外面早已是黄昏日暮,而这数个时辰来,我不断尝试挣脱缚龙索,甚至为了脱身,直恨不得要剁了自己的脚!可是,可是今时这该死的水灵锁非但一毫不见松动,甚至随着我挣扎,因周身灵脉反噬,反叫我挣脱愈加困难,该死,该死透顶!
我心底焦躁,双手缠握于缚龙索上,已经毫不得法,而那囚道中精兵侍卫仍死死守在水牢外数丈远,不敢离去,亦不敢近前,直至黄昏三刻,日暮沉霭,那方才为丹凤重伤的白鹿麈才敢略略退开。
今时这平远将军一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左肩,进的囚室就见我双手与右踝血痕淋漓,缚龙索交碰叮当作响,他当下大吃一惊,脱口即问道,“龙帝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明知道这水灵锁若没有定域亲王亲自催灵,是根本打不开的,你知不知道你掌心踝上都是血!”
关他屁事!
却说我本已是躁郁万分,今时听得他一语,竟忍不住暴跳如雷,一时更是高声喝道,“朕要见羽帝!”
我一语出,白鹿显然一愣,今时他好似不认识我一般将我上下打量,片刻后,竟是好生古怪道,“龙帝陛下,羽帝周身有真火护佑,他的处境可比你好多了,你现在与其担心他,还不如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呢…,其实,末将已经遣人去莽原传讯了,也许今夜,族长大人就会亲临澧水。”
灵麈此一言不咸不淡,平板语气中总仿似带着几分酸意嘲讽,这该死的东西,他竟然迫不及待传讯与灵兽长?万一麒麟真的今夜赶来澧水,那凤百鸣岂非是必死无疑?!
简直糟透了!
如今那玄天族长一处还悬而未决,这处白鹿麈讯息已传,这可怎么办?
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无从冷静,我想不出一毫办法,忧急时竟不觉朝这白鹿大喝道,灵麈,你怎么可以这般落井下石?!”
此时此刻,我真是混乱到言语颠倒,却说白鹿这叫什么落井下石,其实以他立场,他不就是恨不得羽帝早死早好,恨不得我一辈子被灵兽长囚困,永世不得翻身么?我,我真想掐死这厮!
其实自我被囚以来,这白鹿纵有些古怪,总还算温和守礼,而今时他被我几番迁怒大吼,面上不觉有些愠色,此际这厮见我情绪激动,竟是顾不及退去疗伤,他近前朝我一挑眉,嗤声直笑道,“龙帝陛下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连话都不愿多说,想不到这一见了羽帝,整个人都好像变了,这生起气来,就跟当年在陌阳关一般”,白鹿言至此,语气益发尖酸刻薄,而我今时方听他提及陌阳关,尚未及发怒,却已被他扣住手腕,这厮大胆放肆,下一刻竟是一笑贴于我面前,意味深长道,“龙帝陛下,还记不记得当年,你身披朱羽凤纹袍闯入陌阳关,还非要在末将面前百般狡赖,说什么自己与羽帝一毫无关,呵呵,其实那时候就是老情人了吧?那时候,羽帝为了救你,一句不合当即纵火连云山,该死,好像当时他也是一剑钉在我左肩…”
白鹿自言自语,一时竟仿似陷入当年回忆中,更可恶此际他愈加凑近,片刻后竟是放肆凑于我耳边,故作玄虚道,“当年羽帝没能救走你吧,最后你是被族长大人带回莽原的吧?哈哈,龙帝陛下,这还真不是末将放胆胡说,在我看来,你这次十有八九又要被族长大人带回莽原了…”
第200章 患难(中) …
灵麈一言轻佻得色,他手下放肆,初还是扣在我腕上,今时竟已然一把带过我腰身,张口又道,“龙帝陛下,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以你现下处境,除了随族长去莽原,又还能如何?留下来日日遭定域亲王亵辱玩弄么?告诉你,就算你自己不在乎,就连末将我,我在外听得看得,都觉得好生难受,你知不知道?”
这厮什么意思?今时境地,他说这些话什么意思?难道还嫌我不够难堪,还嫌我不够窘迫么?
一念至此,我不知何从而来的暴怒难忍,也许是因为这灵麈的暗讽调笑而起,抑或是我对我自己,我对自己的落魄无能早已不堪忍受,此际怒火起时,我更是无从冷静,当下强硬挣开所制,混乱中只一掌扇在他面上,“白鹿麈,你太放肆了!”
灵麈为我一掌,稍有呆愣,片刻他反应过来,非但面上不见惧色,甚至还勾起一丝不知所谓的笑意,这厮…,这厮再一步而前,竟然俯下身来,一口舔在我唇上…
放肆!
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都当我是什么?
白鹿制住我双手,舌尖舔吻在我唇上,游移不定,而今时我羞愤恼怒无以述,脑中一片空白之际,不觉竟被他推在榻上…,这厮当下俯身看我,一双眸间端的是复杂难言,他在害怕?悔责?还是…,意犹未尽?
片刻对视,我反应过来恼怒难堪,纵是想骂上几句都仿似无从开口,而白鹿亦是支吾难言,今时他一张苦瓜脸,不知是想解释还是想道歉,简直可恨可笑到极点!
我当下气闷,面红耳赤,不觉间只知恼怒道,“还不退下!朕叫你退下!”
至此,白鹿闻我怒声,这才好像回神,他离去时屡屡回头,满面不安之色中夹杂几分懊恼颓唐,最后还不忘又提醒我一句,“龙帝陛下,末将…,我…,今夜族长大人怕是真的会赶来…”
够了,我知道了,够了,够了!
白鹿离去后,囚室中除了我,空空如也,而囚室外纵有三五侍卫,也都是紧张看向囚道深处,今时众人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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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 作者:云水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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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羽帝有何异动,而对我这么个废人,显然已无暇顾及,实不知,这可否也算得上是一桩好事?
我自榻上坐起,远远望去,囚道深处赤芒微光,眼见日暮深寒,我只怕凤百鸣处境会愈加艰难,再低首,又见得自己踝上缚龙索寒光闪闪,彻骨冰凉,难道今时今地,我当真就已经无用到,只能坐困此处么?
时间一刻一刻流逝,我死死盯着踝上水灵锁,半晌愣神,按说水灵同系,就算如今我一毫灵力皆无,但真元灵本尚在,若实在无法,就算今日要我损及灵本,也定要助羽帝脱身…
念此,我忙是背转过身,尽量避开那囚室外守卫视线,而如今踝上冰寒,灵脉空落,我也必须强自静思凝神,唤起心脉灵本,灵本乃灵体根本,此际强动之剧痛涌上,竟是比龙角之痛还要剧烈几分…
我死死咬住牙关,就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痛呼,从而惊动囚室外守卫,此际在剧烈疼痛所致的头晕目眩之中,我五指止不住发颤,只得艰难摘下靴子上螺纹短簪,狠狠于左腕上划出一道破口…
所谓真龙之血,今时正沿我腕上蜿蜒而下,丝丝血流,青碧如蓝,呵呵,这即是真正的青龙血,俱由我心脉灵本所化,此际颗颗血珠掉落,方一触及踝上水灵锁,那三重白芒为碧血相融,即刻消散,而我踝上松动,按说本该行动自如,可现时心脉之血尚未止,我竟是如何也站不起身来…
我死死将螺纹簪攥在掌心,正好腕上血痕化开短簪,那隐石之力立时助我隐去踪迹,而此际囚室外灵壁因方才之战破坏殆尽,如今之机,我必须尽快赶至那囚道水牢,不论如何,我必须先见羽帝一面。
我撕开衣袖将左腕处伤口略作包扎,一手撑在榻上,好容易方才跌跌撞撞起身,沿着囚道愈往前行,而今时重重精兵依旧退守于羽帝三丈之外,愈往近前,炎火力愈盛,甚至一丈之内,已有横七竖八若干尸体,他等大约受阳炎炙烤,灵散魂灭,但是身体却因为这深水阴寒,反倒得以保存。
囚道内气氛紧张,赤炎为寒水所围,再加上尸横几处,更叫人心惊胆战,不敢妄动,而今时我借隐石之力,艰难穿行于重重精兵之中,远远望去,羽帝受困于水牢内,他周身三道火灵壁,阳炎尚盛,不幸万幸,他至少还保留得七成真力…
愈往羽帝近处,精兵渐次稀少,而我方才刺破龙脉,虽说因损及灵本,双目不清,神虚无力,然而有碧血痕溢在体表,反倒免了阳炎所侵,正好让我得以进入第一道火灵壁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