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侍从低头禀报：“魔尊苍夔与离朱仙子已至南天门，随行魔界使团三百人，请求入天界筹备婚礼事宜。”

玄清的白绫下，两道红光一闪而逝。

“准。”

南天门外，霞光万丈。离朱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玉白色天门，恍惚间有种隔世之感。上一次站在这里，她还是天界的凤凰战神，如今归来，却已是魔界之后。

“紧张？”苍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今日难得地换下了黑色战甲，穿着一袭暗红色长袍，龙角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离朱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苍夔给她的定情信物，用他的逆鳞打造而成。

“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回来。”她轻声道，“更没想到玄清会同意我们在天界举行婚礼。”

苍夔的龙尾无声地缠上她的手腕，像是在安抚。

“他不敢不同意。”魔尊冷笑，“除非他想再次挑起两界战争。”

离朱正想说什么，南天门内突然仙乐齐鸣。两队白衣仙子手持花篮翩然而出，洒下漫天桃花。在花雨中，一道素白身影缓步而来。

“玄清......”离朱呼吸一滞。

三千年不见，昔日温润如玉的师兄如今已是仙界至尊。他依旧蒙着白绫，面容清癯如霜雪，周身萦绕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息。但离朱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唇色比记忆中苍白许多，行走时右手微微颤抖，似乎在忍受某种痛苦。

“恭迎魔尊、魔后。”玄清停在十步之外，声音如清泉击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苍夔眯起眼睛，龙尾不自觉地收紧。离朱感到手腕一痛，却顾不上这些。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玄清后颈处在那里，一缕黑发被风吹起，露出下方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

“混沌之种的痕迹......”她倒吸一口冷气。作为曾经斩杀过混沌凶兽的凤凰血脉，她太熟悉这种气息了。

玄清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领。“婚礼定在三日后，本座已命人为二位准备好寝宫。”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随我来。”

转身的瞬间，一阵剧痛突然袭来。玄清身形微晃，白绫下的双眼完全被黑暗占据。他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师兄！”离朱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被苍夔一把拉住。

“别过去。”魔尊的声音罕见地凝重，“他不对劲。”

玄清背对着他们，声音依然平稳：“无妨，只是近日修炼出了些岔子。”他继续向前走去，却在第三步时突然僵住。

“轰”

一股漆黑如墨的能量从他体内爆发，观星台四周的结界瞬间破碎。玄清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白绫飘落，露出一双完全被黑暗吞噬的眼睛。

“混沌之种失控了！”离朱挣脱苍夔的手，凤凰真火在掌心燃起。她飞身上前，在玄清被黑暗完全吞噬前一刻，一掌拍在他的后心。

金红色的火焰顺着她的手掌流入玄清体内，与黑色能量激烈交锋。玄清痛苦地弓起身子，双手抓住离朱的肩膀，指甲深陷进她的皮肉。

“离朱！”苍夔怒吼一声，龙鳞瞬间覆盖全身。他正要上前，却见玄清突然松手，踉跄着后退数步，眼中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抱歉。”玄清喘息着，重新系好白绫。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你们......看到了。混沌之种正在吞噬我的元神，我......快控制不住了。”

自从从混沌之境击败天帝后出来，他的元神，就一直受混沌之种的侵蚀。

离朱震惊地看着自己掌心残留的黑气，那是与凤凰真火接触后溃散的混沌能量。“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混沌之境归来后。”玄清苦笑，“我以为净化了那里的污秽，却不知它早已扎根于我的元神。”

苍夔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扣住玄清的手腕。龙族特有的探查能量涌入对方体内，片刻后，魔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已经侵蚀到心脉了。”他沉声道，“再这样下去，不出七日，你就会同前天帝一样彻底沦为混沌之境的傀儡。”

玄清沉默片刻，轻轻抽回手。“我知道。”

他转向离朱，声音中带着离朱从未听过的恳求，“在我完全失控前......能否请你完成当年的承诺？”

离朱浑身一震。三千年前，在她下界追杀苍夔前，曾对玄清说过：“若我回不来，你要好好活着，替我看着这三界太平。”

如今物是人非，承诺却依然有效。

“我不会让你死的。”离朱坚定地说，转向苍夔，“你有办法，对不对？”

苍夔盯着玄清看了许久，突然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有。但我有条件。”

“说。”玄清平静道。

“第一，允许我和离朱在天界自由行动，包括禁地。第二，”苍夔的龙瞳闪烁着狡黠的光，“婚礼当日，你要亲自为我们证婚。”

玄清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可以。”

离朱疑惑地看着两人之间无形的交锋，却听苍夔继续道：“第三，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伤害离朱。否则”魔尊的龙角泛起寒光，“我会让整个天界为你陪葬。”

玄清低笑一声：“放心，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平安。”他转向离朱，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你选了个好夫君。”

离朱脸颊微热，却见苍夔突然揽住她的腰，宣示主权般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当然。”魔尊得意地说，“现在，带我们去看看婚礼场地吧，天帝陛下。”

玄清点点头，转身引路。离朱注意到，他行走时背挺得笔直，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而在他的后颈处，那些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悄向上蔓延。

家人们，这本也打算完结了～希望今年夏天能开一本新书，一直保持双更的节奏～就是不知道开古言还是校园

0089 第89章 当着仙界众人的面，肆意交合

天界从未如此热闹过。

离朱站在凌霄殿偏殿的铜镜前，任由仙娥们为她梳妆。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金红色的嫁衣上绣着凤凰与黑龙交缠的图案，象征着两界联姻。嫁衣下摆是魔界特有的玄色鳞甲，走动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