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1)

“你为何不早些同我说,我以为你、”以为你不想和我成亲,不想让我生下你的孩子。摇姯未说完话,自己似乎也未真正信任过他,如果她真信苏玉珩的话,就不会深夜买醉,不会心生怨恨,不会隐忍不发默默承受。

身边之人良久未言,摇姯有些担心,伸手去摸他的侧脸。

“如果你得知我是这样的,也同其他人那样害怕甚至厌恶我,我不敢想。”他任摇姯的手在自己侧颜上,极其细微的声音,摇姯仔细辨别才听清。

“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厌恶你。你是魔物也好,杀人如麻也罢,这么多年,你只是我想去保护的人。”他冷漠嗜血时摇姯也会害怕,但只要苏玉珩流露出一丝脆弱的神情,她就想要去保护他。摇姯将唇贴在他的侧颜上,呼出的热气打在他脸上,他的心却起了涟漪。

他闭上眼睛遮住了黑眸里翻滚的波澜,小声嘟喃:“你最会花言巧语。”

摇姯撇了撇嘴刚想反驳,身上的重量骤然加重,她抱住倒下来的身体,因承受不了猝不及防的重量,两人一块往摇姯身后倒去。

她从他身下翻出来,不顾后脑勺的疼痛,将他的身体放平,使劲掐苏玉珩的人中,他依旧没有反应。

这时候她冷静下来,抱着苏玉珩,才闻到在他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不属于苏玉珩的那种玉兰香,摇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他果然又去见了那个人啊。

她瞥了眼已经晕倒的苏玉珩,叹了口气,不过是怎么回事,等他醒来再说。

第76章 气血攻心

想起他说所有人都在马车里等他们俩,摇姯将房内窗户紧闭,从房间外落了锁,撒腿往外跑。

途中正巧遇上来催她的枢,摇姯急的话都说不出来,抓起枢的手往院子里跑。

刚踏进院子枢就闻到一丝血腥味,她挣脱开摇姯,一脚将房门跩开,苏玉珩依然躺在地上,除了胸口又开始渗血,鼻孔的黑血也往下流,糊了他一脸。

摇姯手都在微微颤抖,枢倒是格外镇定,她封住苏玉珩的穴道,将他扛在肩上往外走,黑色的血滴在地上,摇姯在他们身后拿丝巾一点点擦干净。

“他都这样了还要走?”摇姯焦急道。

“就是因为他这样了才要走,如果天下知道魔尊昏迷不醒,定会群起而攻之,他不能在众人面前倒下。”枢一手将摇姯抱起,带着两个人,枢的轻功自然慢了许多。为了避开众人,她只得带着两个往高处走,摇姯此时无比悔恨自己没有认真习武拖累他人。

马车停在树林旁的窄道上,听见车外动静,马车里的人都出来查看。

“这是怎么回事?”宋长老吓一大跳,急忙迎过去。

亦白从枢肩上接过苏玉珩,转身进了第一辆马车。摇姯也不管男女避嫌,直接进了那辆马车。

没多久马车就行驶起来,枢跑去后一辆车那儿赶马车。车内无人言语,甚至连赶车的吆喝声都没有,只剩下两辆车轱辘压过石子路交替的杂音。

宋长老将他的眼皮掰开,红血丝渐深,他在苏玉珩手臂处缓缓推动,摇姯在一旁大气不敢出,替他擦干脸上的黑血后只盯着宋长老看。“教主修炼时催动内力过甚,气血强行攻心,险些走火入魔,加上刚刚心悸,这才昏迷过去。”宋长老放下他的手后,靠在马车上。

摇姯自然知道他心悸的原因,咬着嘴唇不发一语。

“教主何时能醒?”亦白望着宋长老,满是期翼。

“我也不知,我是道士,不是医者。”他无奈摇头。

大家都垮着一张脸,最不能接受的人反而是元槐,他趴在床沿紧紧抓住被榻。

“教主怎么会失败,他不可能会失败。”元槐眼睛有热意弥漫,他眨了眨眸子不让泪水落下。

宋长老叹了口气,在他肩膀拍了拍:“教主只是气血攻心,失败成功之言尚早,这是修炼琰鸣决的必经之路,无需大惊小怪。”

元槐再怎样武功高强桀骜不羁,也始终只是个处世未深的十八小男生,他听后放宽了心坐在马车一侧,注视着苏玉珩,生怕错过他醒来的第一刻。

马车不停蹄地赶路,所有人不发一言,苏玉珩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没有他撑着,大家好似无头苍蝇般不知所从。

傍晚已过,所有人均是饥肠辘辘,两匹马速度渐缓下来,但苏玉珩始终躺在原处连手指都未动过一下。

“我们在这里停留一个时辰,马也需要休息。”宋长老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道。

大家都点头,勒了马绳,亦白和元槐去树林深处找食物,摇姯从枢那儿取了些火折子拾柴生火,枢坐在高高的树干上望风。

想起就在半月前,苏玉珩还在身边不耐烦地教她生火,殊不知这才几日便真派上了用场。

“火苗生小点,我怕引来人。”枢在高树上朝摇姯说道。

她点头,从柴火中抽出几根柴来放在一旁,搭了个架子煮水。

水温刚好时她掏出毛巾倒出些水润湿,小跑到苏玉珩身旁,仔细擦拭他的脸,将手搓热后在他的手和脖颈上慢慢揉捏。

依旧是滚烫的皮肤,但他微弱的脉搏,不易察觉的呼吸让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摇姯拿水滴在他干燥的嘴唇上,在温水里加些盐,用干净的丝巾塞到他嘴里将他的口腔壁擦了个遍。

“你学过医?”宋长老眯着眼睛靠在树干上不经意问道。

摇姯手未停下动作:“没学过,只在书本上看过一些病理,他现在中度昏迷不宜喂食。”

“昨晚玉恒星大动,教主这几日定有大劫,能不能逃过此劫就看今晚,我猜想武林人士应该已经发现正在赶来的路上了,”宋长老拾起手边的柴火随手丢进火堆,好似下了决定:“你和元槐带着教主走,我和其他两人依旧驾着马车分散他们的视线。挺过这一日,就会有人来接应你们。如果来者不是陈长老为首,任何人都不要信。”

摇姯手停顿下来,皱眉有些不认同:“我武功不高实属累赘,如果有必要,我最好还是不要拖累你们的好。”

他扒拉了下柴火堆,抬头眼神里满是绝望:“我知,但只有教主醒了我们所有人才能得救。他内力大乱,醒来后急需阴阳调和,只有你是上乘人选。”

拿着毛巾停顿的手又开始手上的工作,摇姯点头表示同意。在生死关头,没有人将同房这种事赋予他本来的意义。

“教主这次损耗极大,你将这颗丹药喂他服下,加上阴阳调合定会功力大增。但同时也会吸取大量阴气,我怕你…”

“嗯,大不了就当还他一条命,反正也多活了十年。”

“教主前几日差人叫了羊舌长老,想必也快与我们碰头了。”宋长老注视着摇姯,“如果你的身体能拖到羊舌长老来的时候,教主拿双生草救你,我定不会反对。”

摇姯轻笑不语,手指在苏玉珩的眉间流连。

小憩了一会儿,大家匆匆上路。

元槐抱起苏玉珩和摇姯往树林深处走去,其他两辆马车依旧朝着原来的方向行驶。

夜已深,树林里越往深处越是烟雾弥漫,元槐虽然抱着一个人,但步履不见慢,摇姯只能带着些轻功跟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