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还有牵着她的手一同走进来的小姑娘,小岚。

这?位姑娘在凌迟土匪时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却眼神飘忽,牙齿撕扯着嘴唇上的死皮,牵着大人的一半手掌,显得有些局促。

更不?出意外的是,神女?环视一圈,拉着孩子便坐到?了玲纳身旁的位置。

小岚有些怕人,特意往远离玲纳的方向躲了躲。神女?倒是毫不?见外,搬着椅子就?往玲纳身边挪,就?差直接坐在玲纳的椅子上面!

玲纳没有躲,可以说她的适应性比较强,对神女?突然的亲近几?乎已经习惯。

神女?坐好之后,体贴地为?玲纳介绍:“今天是个大日子,绝顶山大部分长老都会来。你看那边,那是龟壳长老,那是三长老,那是左长老和右长老,欸,掌门也到?了,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

她指着,玲纳就?往指的方向瞧。

直到?一圈都指完了,该来的人也都来的差不?多了。徐修瑾还没到?。

玲纳算算时间,她曾告诉徐修瑾早点来,因为?她依稀记得英华的叮嘱,说只要早些来,无论发生什么烂事都还有挽救的机会。

虽然英华这?段的具体记忆不?清晰了,但玲纳确实让徐修瑾来早一些。

可现在,掌门站到?讲经台上环视一圈,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徐修瑾的缺席,就?在咳嗽中点点头?:“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那么本次的讲经盛典便正式开始。”

玲纳:【哦豁!】

他还真迟到?了。

徐修瑾应该没这?个胆子违逆神,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手脚。

会是谁干的?

玲纳的胳膊被旁边的人轻轻摇晃,她往那边看去,是一位身穿彩色轻纱裙的凡人美人。

神女?为?玲纳的茶盏中添了水,端起来递给她:“怎么不?动呀,该敬茶了。”

随着动作幅度变大,她手腕上的串珠总是叮当作响。

又是敬茶。

玲纳往自?己的茶盏里瞥了一眼,果?然还是熟悉的精神污染。

并不?强烈,也不?算极其怪异,却难以描述,就?像是某种东西在茶水中残留下来的副作用。

第一杯先敬神,大家朝无牙峰的方向举杯。然后敬掌门,所有茶盏都向着最前方的讲经台,掌门本人所在的方向。

而第三杯,众人则默契地将?茶盏指向宝塔的东南侧,一面平整的墙上。

玲纳也往那边瞧,原来墙上贴着一副画像。

画像上是一位穿着七彩法袍的白胡子老头?,白发白须,长袍飘逸,身姿几?乎与清风融为?一体,将?将?要羽化登仙似的。

只是这?老头?穿的长袍颜色不?大好看,七种色彩像是被谁胡乱泼上去的一样,乱糟糟糊在一起,瞧着花花绿绿的,不?像神仙,像村口的二狗子。

除了那身违和的彩色长袍之外,天上飘的云、地上的灵草,还有老修士手中捧着的炼丹炉,都是五颜六色,长时间看着有些晃眼睛。

玲纳听见大家边拜边念:“大长老。”

她恍然,原来这?家伙就?是大长老,原来大长老是这?种风格。

玲纳瞅瞅那副五彩斑斓的画像,再瞅瞅身旁五彩斑斓的神女?,开始怀疑大长老和神女?或许有相近的血缘关系。这?样的话,大长老偏偏找神女?来传话就?说得通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道理。

敬完这?一杯,神女?就?悄悄靠近,和玲纳咬耳朵:“奇怪吧。其实这?老头?子比画像上还要夸张,他的头?发是绿的,胡子是粉的,只不?过?当时掌门拦住了没让画,所以才改成了白的。”

玲纳的眼睛里射出惊异的光,不?是因为?绿头?发老头?,而是因为?神女?的称呼,这?老头?子。

听起来,血缘关系猜测的可能性不?小啊。

神女?以为?她不?信,又多说几?句:“真的,老头?子就?连魂灯上的火苗都是五颜六色的!过?年的时候瞧着特别喜庆,我都想?要偷出来做花灯。但是掌门嫌丢人,悄悄给封起来了,谁也不?让看。”

玲纳听出来不?对,挑眉:“你见过?大长老的魂灯?”

“当然见过?。”对方没当一回事,却又神秘兮兮地凑近,“想?看吗,我可以带你去看啊。”

敬茶的间隙,玲纳又在静训堂环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徐修瑾的身影。

徐修瑾莫名其妙缺席,但关于大长老的线索已经异常顺利地送上门了。

简直是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玲纳以为?自?己没机会遇到?这?么好的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于是她舔了舔牙齿,欣然答应:

“好呀,事不?宜迟,那便今晚吧。”

今天的讲经盛典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枯燥,又刺激。

讲经用的是辩论的方式,随机抽选号码,两两一组,共同论证某段经文?的准确含义。几?位长老齐齐坐在台下评判等?级,最终在三天的讲经结束之后选出第一名。

问题是,徐修瑾没来,玲纳还在等?他。

说来也不?算惭愧,她虽然是神,但对这?些赞美神、赞美神的智慧、赞美神的美貌、赞美神的家园,赞美神留下的一切痕迹的经文?,根本无法记到?脑子里去。

她听过?的赞美太多,每当有人默念玲纳的名字时,那个人的祷告就?会传到?本体的耳朵里来,听听也就?过?去了。

要是讲解这?种经文?,那还得让徐修瑾来帮忙。

要是英华在就?好了,玲纳不?无遗憾地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