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朝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口口声声为了谢氏的江山着想，可是你却联合外人来谋害谢氏的江山，难怪祖父宁愿立秦吟霜为继皇后，都不愿意立你，朕猜想一定是皇祖父看出你野心勃勃，所以才不愿立你做皇后。

你谋划了一辈子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半路被别的女人截胡了，所以你不甘心了，你想要推康王坐上皇位，这些都是你的私心，根本不是为谢家江山着想。”

谢觞也是从程家知道的这些事情，不过他也是靠猜和推断，让千面郎君模仿女人的声音，没想到还真的诈出来了。

江凤华又接着补刀，“先帝当初是养在杨皇后的名下长大，以嫡子的身份做了太子，呵，幸好他没有养在孙贵妃的名下，否则这谢家的江山不知道要被孙贵妃如何祸害，骂别人是狐狸精，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江凤华口下半点不留口德。

太皇太后盯着江凤华气得胸口起伏，怒声道，“她魅惑君王，她就是狐狸精，皇帝被你迷惑，你也不是好东西，苏卿卿说得对，你就是妖怪，都是你们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作怪……”

太皇太后多想站起身来，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就是动不了，她想变回威严的太皇太后，而不是被这么多人看笑话。

江凤华也不生气，开口就直接怼，“圣祖帝在位时没册封你做他的皇后，说明太皇太后没有做皇后的命，您归天后见到圣祖帝或许能看到他与秦吟霜双宿双栖，太皇太后真该好好学学“成王败寇”的意思，你在圣祖帝那里败了，在秦吟霜那里败了，在杨皇后那里还是败了，哈哈，最后你在惠景帝面前还是败了。

哦，对了，太皇太后对惠景帝有生育之恩，却没有抚养之情，他在世时与您吵，把康亲王贬去西北，因为他知道康亲王是你的肉，你会痛，他紧着你最痛的地方戳。

唉，本就与你和康亲王没有感情，追封你为圣祖帝的皇后，又赐封你做太后不过是念在你生了他，有祖制教条牵制而已，真别把你自个儿当成他母亲，三十年不见，是因为他不想见你，他心里真正的母亲是杨皇后。”

江凤华嘴巴毒说的话能把一个母亲的心杀死。

太皇太后气得眉毛都歪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想着为小儿子夺皇位，甚至听信苏卿卿之言诋毁江凤华，她不死都是老天爷的罪过。

江凤华一通说完，大家竟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先帝渴望母亲的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他得不到母亲的爱不过是他心中的执念，因为得不到才最会让人产生执念。

现在人已经死了，他的执念也消失了，没有失忆的江凤华为惠景帝扳回一局，现在她失忆了，又为他扳回一局。

谢康见母亲仿佛瞬间没了力气，他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虎头娃娃递在太皇太后面前：“这是当初您为儿子做了一个，景哥看见了想要，您又为他做了一个，他一直珍藏着，娘难道忘记了当初你拿着它到西北交给儿子时的样子吗？你也痛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为什么你又和苏卿卿搅合在一起。”

“他的能耐不如康儿，如果康儿来治理大周国，一定会创造一个不一样的盛世，哀家要让你父皇瞧瞧，他喜欢的那个狐媚子误国啊！”太皇太后还是很偏爱小儿子。

“娘，皇位交给景哥哥儿子没有怨言，谢家的江山交到儿子手中儿子不一定能管得有景哥好，谢景为这个谢氏的江山劳累了一辈子，您若真的为谢氏好就该把心中的执念都放下，他已经走了，再也气不到您了，现在的天下是他儿子的，您不要再执着儿子做不做皇帝。”

紧接着，谢康突然跪在谢觞面前，“太皇太后所做的一切皆因臣所起，所有的债臣愿意替她还，臣早已经退出朝堂，更不会有任何妄想，敏敏和赟儿所犯的错，请皇上开恩，子不教父之过。

当年景帝并没有剥夺臣的亲王之位，臣知道他还是念着兄弟之情才网开一面，现在臣请求皇上贬谢康为庶民，敏敏和赟儿为庶子，草民会带着他们回西北今生今世不再回盛京。”

这次谢康能回来也是谢觞有旨意，否则他也不能轻易离开西北，否则他就有造反之嫌疑。

“谢赟贪污了朝廷五十万两赈灾银，加重了青州灾情，他勾结藩国，这些账还没有算，不能放他离开。”江凤华是不服气的，冷声道，“太皇太后要捣乱大周，想要搅浑后宫，三条性命，岂能因为她与皇上沾亲带故就放她回西北颐养天年。”

她又朝康亲王道：“康王的母亲便是母亲，一声娘，一个身份就可赎掉她所有的罪过，她是尊贵的太皇太后，你是尊贵的康亲王，你的女儿是郡主，你的儿子是世子，呵！当真是可笑至极。”

第632章 太后来了

康亲王也愣住了，“江皇后也是皇后。”

意思是说她不是也有身份吗？她的家人若犯了错，借着她皇后的势力同样可以求情。

江凤华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似燃起熊熊怒火：“本宫是想说，太皇太后因一己私欲害得嫔妃一尸两命，三具尸体就摆在大厅里，她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竟被康亲王三言两语抹掉了，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青州百姓因为谢赟散布的谣言而被人打死，他勒索青州知府将赈灾款中饱私囊，害得流民四起，康亲王一句子不教父之过就想把人接走，康亲王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圣君吗？怎么到了王爷的家人面前，您就不圣明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江凤华。”太皇太后声音低沉而缓慢，她似没有力气，嘲讽道：“你不也是这后宫之中，权力之上的人吗？后宫从来没有干净的人，包括你江凤华，你今日能站在这里指责哀家，指责康王，你又何尝不是这权力漩涡中的一员，现在你胜利了，你就得意了，你难道不是踩着人血坐稳的这个位置，你有什么可清高的。”

太皇太后指的是那些被她斗垮的人，比如苏婷婉，叶素素，唐芊然等，他们以为江凤华是靠斗垮她们才坐上皇后之位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她眼神变得坚定，“无论这后宫如何争斗，我都不会用人命为自己铺路，更不会践踏人命，今日，本宫就是要为被太皇太后害死的嫔妃讨回一个公道。”

太皇太后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她平时最是喜欢吃斋念佛，此时她手腕上的佛珠突然断裂，珠子滚落了一地。

江凤华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滚动的珠子，“姚大人，谋害后宫嫔妃，毒害圣祖帝是何罪名？你只管如实说来，定要叫咱们大周国的律法服众，叫太皇太后心服口服。”

她轻飘飘地嘲讽道，“太皇太后一直宣扬惠景帝和宣宗帝都挑不起谢氏的重任，如果换康亲王做皇帝，甚至宗人府的官位交给康亲王来担任，请问康亲王如何判您母亲的罪啊！”

谢康愣住了。

江凤华暗忖着：想用王爷之位换她自由，想得倒挺美，谢康在西北已经等同于庶民了。

谢觞道：“姚大人没听清皇后的问话？”

姚光宗连忙点头作揖，硬着头皮上前，“谋害后宫嫔妃致人死亡乃死罪，毒害皇上则可被灭九族。”

可是圣祖帝已经死了几十年了，现在来翻案……

再说太皇太后的九族不就是皇上的九族吗？

姚光宗接到这个案子时，以为是后宫嫔妃间的争斗，捉住凶手抽个时间赐死就可以结案了，没想到幕后的始作俑者竟是太皇太后。

如何判，姚大人也不知道，他只有等着皇上的旨意。

谢觞眉头紧皱，沉声道：“先皇是纯贤太皇太后杨氏之子，并不是孙氏之子。”

他面不红心不跳地道，“父皇既然过继给了杨氏，在族谱上就不是孙氏的孩子了，所以惠景帝这一脉的后代子孙也不用喊她皇祖母。”他和太皇太后没有感情，更不会帮她说话。

然而他身为皇帝，另一边又是皇祖母，他的确不好直接处决。

“不管怎么算，哀家还是皇帝的老祖宗，想灭哀家的九族，江氏也嫁进谢氏为媳，你的儿女们刚好也在九族之内。”

江凤华冷笑道：“如果皇上把孙英娘剔除谢氏族谱呢！”

这就意味着当年孙英娘进宫嫁圣祖帝为孙贵妃的踪迹全都要被消灭，由皇帝发布诏书昭告天下，影响的也只是康亲王一脉。

“毒妇。”太皇太后气极，“谢景是不会允许你们这样做的，哀家是他的生母。”

“啧啧，太皇太后还真是不要脸，都不认惠景帝，还好意思说是生母，喝人血的生母吗？先帝在生时，您恨不得喝他血，啃食他的骨头，现在却说是生母，现在逝者已矣你却回来了，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太皇太后被逐出皇家玉牒正合了所有人的意。”江凤华嘲讽道。

太皇太后气得胸口痛，猛地一口鲜血喷出，一口气没缓和过来倒在了谢康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