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统领道,“难道不是学子贿赂江太傅的?”
“这是臣的三女儿江凤华的棋谱,怎么会是学子送的,商统领从哪里得来的,这本棋谱我家阮阮可宝贝得很,出嫁时都放在嫁妆里带走了的,怎么会在江府的库房,还装在这种礼盒里面。”
皇上翻看棋谱入了神,自言自语道,“难怪她的棋术这么好,朕都不是她的对手,原来如此。”
众人也满头疑问,因为看江怀的神情,他不像说假话。
“江太傅,你少岔开话题,从你府中搜出银子总没有错吧!”站在大臣中的苏德海总算发话了,“没想到一个文官也敢收受贿赂这么多银子,每个学子都送点给恩师,江太傅不用领俸禄都要发达了呀!”
就在这个时候,江怀突然回过神来,“商统领,你去江府查抄这些东西时,可有翻到别的东西,我家夫人可在当场。”
商统领道,“尊夫人在府中,怎么了?也是尊夫人让我进去查的,我查了太傅的书房,最后才在江家库房找到这些东西。”
江家的库房里也堆满了书籍,看得出江太傅是个清廉的好官,这两件礼物也被随意摆放着,并没有特意藏匿,当时他查看了最大的一箱看见是银子,所以才把所有的礼盒全都拿走了。
“库房中我藏了一件礼物是我送给我家夫人的生辰礼,你也给拿来了?”江怀再也跪不下去了,爬到这堆礼物中开始翻找,终于也翻出来了。
江怀将礼盒抱在怀里,又跪到皇上面前,“皇上这些银子臣都可以不要,但是臣送给夫人的礼物不能拿走。”
皇上还沉浸在棋局中,根本没听到江怀的话。
谢觞觉得奇怪,商统领都从江府收罗些什么东西,江太傅送给岳母的什么礼物让他这么宝贝,送礼物就是要送贵重的,他送江凤华的每一样礼物都价值连城。
没等他发话,苏德海又发话了,“都是赃物,江太傅不要混淆视听,那盒子里装的什么打开来看看。”
江怀也固执,直接怼了苏德海一句,“皇上还没发话,苏将军不用急着给本官定罪,有学子作弊就请礼部官员和潘太傅严查,用不着苏将军一个武将来指手画脚,本官没有做过的事,本官就不会认。”
“张口闭口赃物,苏将军是看见有人受贿本官了吗?我江家花的每一分银子都是清清白白的,说话要讲求证据,不要图口舌之快,没有证据那就会变成诬陷。”他这话是对着苏德海说的。
苏德海没想到他堂堂大将军,为大周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却被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怒怼几句。
第239章 文官武官各占半边天
他不服气道,“没有本将军这种武将,文官们能过安逸日子,本将军看某些人才是狗屁不通。”
江怀又道,“科举考试也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为江山社稷做贡献,一个人不通文墨却只通狗屁如何成人,只有人才能知礼义廉耻,畜生怎么会懂。”
“江怀,你骂谁畜生。”
“本官谁都没有骂,只是打个比喻,苏将军听不懂吗?”
谢觞在一边听着,总算明白江凤华的头头是道是随了谁了,武将吵架动粗,文官吵架讲理,有时候拿笔杆子的人更能撼动天下,历朝历代的史书都要由他们来写。
文官武官各占半边天。
“吵什么,你们当朕不存在。”皇上将棋谱收入囊中,得了棋谱,他心情稍好了一些,说话也没刚才冲了,“既然在江府收出了赃银,江怀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和苏德海拌了几句嘴,他胆子也大了,恭敬行礼,“臣没有卖试题给学子,是谁诬陷臣,臣恳请他来当面与臣对质,他若拿出证据,臣才会心服口服。”
“潘太傅,作弊学子现在在何处?”皇上问。
“老臣马上让人带他进殿参见陛下。”潘太傅也是把人带来了的,就是要和江怀当面对质。
很快,王青被礼部的人带了来,押解他的正是礼部官员左斯。
江凤华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知道此人还算正直,不过能和潘太傅共事的人品行一般都不会差,否则潘太傅也瞧不上。
潘太傅在皇上面前有多少话语权,在这些官员面前的底气就有多足,这是他占的理。
左斯先是给皇上行了礼,才道,“禀告皇上,王青带到了。”
王青显然是被吓到了的样子,他跪在地上,“草民王青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端详此人,看着倒是周正,“你在考场作弊,考了第五名,胆子不小啊。”
“回皇上,正是草民,草民已经知道错了,不该走捷径贿赂老师。”王青道。
“你能通过层层把关进入春闱考试就说明你的学识不差,现在也算是举人了吧,为什么还要买试题作弊。”按江凤华的说词,王青是一个不通文墨的草包,他是怎么考上举人的,只怕也是花钱买来的。
“是江太傅说草民资质有限,参考可能会落榜,他手中有试题,只要我家给银子,他就能想办法让我上榜做官。”王青道,“草民家里是做生意的,这些年也攒了些银子,想着万无一失,才会听信了江太傅的引诱。”
江怀一看见王青的脸,就想起他是谁了,三年前,这个学子跑到江府闹过一回,死活要拜在他门下,资质差不说,品行还不端正,小小年纪身边就跟着貌美妾室,事事周全照顾,像是没断奶的孩童,于是他就没有收。
没想到最后他尽耍起了无赖,老师长老师短,就是不肯走,后来阮阮报了官,这才被赶走了,为此他家那小妾还泼辣哭闹了一回,所以虽然时过三年,他还记得他的长像,名字倒是没记住,所以刚才才没想起来。
现在瞧着说话倒伶俐些了。
一想到这学子张口就来满口诬陷,江怀道,“你说本官教过你,那本官都教了你什么。”
“之乎者也都教了。”王青道,“当年学生也是抬了这么一箱银子去江府拜师,老师可是喜欢得很,正是学生学业不精,所以老师才让学生另辟蹊径,也是这么满满的一箱金银,现在学生作弊被揭露,老师不可以不认账,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学生的身上。”
江怀没想到三年不见,王青变得伶牙俐齿,他道,“请陛下明查,臣真的没有给过他试题,也没有收过他银子,更不知道他说的试题是从何而来。”
王青狡辩,“老师曾告诉学生说是在皇上的御书房看到的试题,就记了下来。”
“本官是在何处给你的试题,哪一天。”江怀道。
“一个多月前,那天下着雨,老师去成衣铺,我就在那里等你,我们就在那儿接的头,老师不记得了,你告诉我了试题。”王青道。
江怀想了想,“臣的确在一个下雨天去过一家成衣铺,不过臣不是去和他接头的,而是去给臣的夫人买生辰礼物的,礼物还抱在臣的怀里呢。”
苏德海道,“这样的谎话也能让江太傅圆过去,你当满朝文武大臣是小孩子好哄骗吗?”
“本官要哄骗也是哄骗皇上,为什么要去哄骗满朝文武大臣,难道苏将军眼中只有满朝大臣,而没有圣上。”江怀懦弱胆小,是因为他不想高调惹事,一旦抓起字眼讲起道理来,没几个人讲得过他。
苏德海连忙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考生都当场承认了,又在江府搜出赃银,江太傅还在狡辩,臣看江太傅才没有把陛下放在眼中,他一定是仗着他女儿做了太子妃,得了太子宠爱,所以才敢这么做。”
“苏将军的女儿同样是太子侧妃,也很得太子宠爱,难道苏将军也没把陛下放在眼中。”江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