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说?了,相思?引无解,但她必须装作?知道解药的样子,直至平安出宫。
如?此,她才?有把握,陆华亭再恨她也不会杀她。因为她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第 33 章
清晨, 群青收到了林瑜嘉的消息:“计划搁置,最近减少联系。”
她烧干净纸条,拉过?被?子继续睡, 心中一片静谧。
要夜值帮李玹批折, 她只能早上多睡一会儿,以便休息。
看来陆华亭已?经?出手。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压制了林瑜嘉,现?在任务没了,她也?不必再为那?计划忧心。
揽月那?边也?有了新进展。一次群青出门?,竟见揽月和掌管宫籍的徐司簿手挽着手, 有说有笑, 惊得她躲到树干背后, 等那?两人走远了才敢出来。
很?快揽月便带回消息:“徐司簿给我看了她的抽屉, 你的宫籍确实不在尚宫局。奇怪,那?能在哪儿呢?”
“只能再回掖庭找一找。”群青说。
只是掖庭正在被?严格监管,搜查南楚细作, 她要回去, 就得冒着风险。
陆华亭重病不起, 恰是个?机会, 假如他无心盯梢, 她可以悄悄去寻章娘子。
翌日刚好就是休沐日, 群青走到掖庭,观察到门?外的府兵已?撤去大半, 只剩零星几人,还都是一副疲倦的样子,这才混进去。
殊不知, 她的身影如一尾鱼,消失在巷道尽头, 那?些府兵便变了个?神色,纷纷挺起身子。
有一队人马走过?来,为首的两个?人,一个?便是萧荆行,剑眉紧蹙:“东倒西歪的,是什么值守的样子?大理寺找人,放行。”
另一人面色苍白,拿过?府兵的记录看了一眼,忽然拦住了萧荆行,勾起唇角:“你鱼符给我,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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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娘子的住所打理得整洁板正,群青转了一圈,不由奇怪:“娘子,与你同?住的那?个?人呢?”
群青隐约记得自己曾把一个?挨欺负的美貌宫女送到这里,但眼下只有一席铺位,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你说你送来的那?个?活祖宗呀?我都不想说你,盼着我早死,也?不能用这种法子!我章四?娘没见过?这么笨的奴婢,连吃住都得别人伺候。”
章娘子又闲不住地整理起来,拿鸡毛掸子擦柜子上的灰,“昨个?傍晚,她被?裴监作给带走了你别怪我不拦,裴监作说大理寺传唤她,我哪敢过?问。”
群青有些后怕。没想到那?娘子身上有案子,难怪那?日她举止异样,幸好没过?多干涉。
她帮章娘子打扫起阁子,顺便讲了徐司簿的事,章娘子听到一半,便忍不住将打湿的布帛摔在案上:“不要脸的老东西,居然私扣你的宫籍!”
“您也?觉得是裴监作扣留了我的宫籍?”群青问。
章娘子:“自你给他看过?绣片那?次,他便想留你在掖庭,你应该看得出罢?只怕心里盼着你挨罚被?赶回来。”
“何况你的宫籍没到尚宫局,便仍算掖庭的人头,每月申领阖宫的银钱,他还白占你那?一份哪。这昧良心的事,从前他也?不是没干过?。”章娘子啐,“走,我给你想个?办法去。”
群青被?章娘子拉到裴监作的住处。章娘子见左右无人,提了提裙头:“贵重之物,我见那?老东西都放在右手边的多宝柜里。他早上外出不在。你看着人,我从窗户爬进去,给你偷出来!”
群青一哽,万没想到这就是章娘子的办法。章娘子道:“干嘛这样看着我?时间紧,你快过?来给我把这个?窗户扒拉大一点。”
让将近五十?的掌教娘子爬窗盗物,这画面实在太危险,群青拦住她,低声?道:“娘子你在此处看着人,我来取。”
说罢弯腰,将如云的裙摆拢了拢,在腿边迅速地打了个?结。章娘子只见群青拿手丈量几下窗下的距离,随即轻轻一撑,整个?人便如猫一样敏捷地翻进屋里,未曾发出一丝声?响,不禁呆住:“这孩子!”
章娘子欣慰的笑容很?快凝住:原本?应该外出当值的裴监作,忽然从宫道尽头匆匆走过?来。他的神色怪异,一面走,一面观察四?周,似掩藏着不可告人之事。
章娘子一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东西,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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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落在阁子内的瞬间,也?是一怔。
章娘子说阁子里无人,结果分明有个?活人。
那?娘子是蜷缩着被?绑在椅上,头发蓬乱,嘴被?封住,满脸的泪痕。
四?目相对,她眼中流露出殷切的求救之意,挣扎扭动起来:“呜呜!”
群青睫羽微动,从对方白皙的脸和“呜呜”的方式判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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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就是那?日院中挨打那?个?……鲤鱼。
平康坊肆夜楼的舞伎,某个?五品官的妾,身上还可能背着案子。
鲤鱼含泪的双眸逐渐瞪大,满是不可置信,似是无法想象有娘子撞见她这幅模样,居然无动于衷,而是将窗户拉下来,随后把她的椅子转了个?向,让她面对墙壁……
裴监作的桌案横在群青眼前。
裴监作有官衔,他的地位相较其他内监更高,殿内陈设比一些官吏之家?还要阔气。这张桌案乃是乌木所制,宽大气派,雕花精巧,上面散乱着笔墨和纸张。
章娘子说过?,裴监作将重要东西放在右手边的多宝柜。桌案下便是楠木镶金的多宝柜,群青拉开最上的抽屉,取出一只装点心的旧木匣,推开盒盖,里面竟是一沓宫籍!
最上面的那?一张已?泛黄,是旧宫籍,可见裴监作偷藏宫人的宫籍不是一日两日了。
群青翻看几张,放松了几分,那?宫籍上确有画像,但并不写实,以至所有的宫人都长得差不多。
她把这些宫籍翻了两遍,手心渗出冷汗,里面没有她的宫籍。
身后那?娘子“呜呜”的叫唤从急切转向绝望,挣扎将椅子弄得哐当作响,噪声?像凿子,一下一下凿进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