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1)

“跟我不要那么客气。”

又是长久的一阵沉默。

医院这边请了护工帮忙照料, 人留在这里没什么用,说到底是心里过不去。南晚吟又待了一会儿才起身从窗口看进去, 很多仪器堆积在病床旁, 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半边苍白侧脸。

看完这一眼,她对裴泽州说, “走吧。”

……

南晚吟睡着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裴泽州在确定她呼吸沉沉后掀被子起身,换好外出的衣服, 临走时来到床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汪越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 从酒店离开后就去了知名夜场消遣,排场比往日摆的都大, 光是酒就要了两回, 舞台DJ配合造势,没一会儿场子里就传遍了。

汪老板为美人豪掷千金,整晚夜不归宿。

裴泽州过来时提前打了电话, 夜场老板立马疏散客人, 说是突发安全隐患,招待不周今晚消费过的顾客全部获得一张免单卡。

汪越也接到消息, 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出去,自己坐在里边等人。

他本想悄悄把事办了,既不惊动裴泽州,又能了结和南晚吟的恩怨让她吃教训,两全其美。

偏闻悦不识相,把事情搞得不好收场。

裴泽州到了以后是一个人进来的,包厢门短暂开启又紧紧闭合,他面色沉沉,一双漆黑眼眸里怒火积压到极致。

走过来时没什么表情,只顺手抄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酒,不发一语重重砸在他头上。

汪越脑袋一懵,然后是钻心的钝痛,人也跟着摔倒在地上,头顶流下一道血痕。

裴泽州攥紧他领口将人拎起来,打他一顿固然解恨,可他知道南晚吟要的不会是这个结果,她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不遗余力把汪越送进牢里,让他一辈子蹲死在里面。

这个结果汪家绝对不会接受,甚至还可能会因此撕破脸对她下手。

裴泽州不想让她陷入这种危险境地,同时又无法为了一个闻悦和汪家对立,最好的结果都是两败俱伤。

所以真相只能隐瞒。

汪越看着他笑出声来,“裴泽州,解气了吗?”

他私下过来,一露面就是这么大的见面礼,汪越反而不怕了。

裴泽州冷寒出声,“给闻悦足够的补偿,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干净,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放心,都处理好了,查不出什么的。”汪越挑眉嬉笑,毫不在意。

裴泽州捡起碎掉的玻璃死死抵住他脖子,咬牙发狠,“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能为所欲为?”

汪越耸肩,“谁让我有个好爹。”

玻璃锐角刺入皮肉,裴泽州攥紧衣领的手越发用力,“滚去港城,永远别回来,否则谁都保不了你。”

……

闻悦出事第二天,消息已经隐瞒不住,粉丝维权要说法,陈静在公司官博发布闻悦意外坠楼受伤,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通知。

对通知内容粉丝根本不买账,什么叫意外坠楼?闻悦刚杀青为什么会独自去往酒店?当前情况如何人有没有醒过来?

其中最触犯众怒的一条是现场遗留的一张遗书,闻悦疑似是因为压力过大导致精神抑郁才会选择轻生。

粉丝联合在一起刷话题质问经纪人南晚吟,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闻悦一直在剧组连轴转,为什么不考虑艺人身心健康给予休假时间,闻悦会发生这种令人痛心的事作为执行经纪人,南晚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粉丝情绪激动,为避免进一步激化矛盾,陈静给南晚吟放了几天假休息,等事态平稳下来再回公司。

南晚吟平静接受安排,全程配合,这期间裴沁雪被分配到其他人手里带,她目前正在敲定的合作都移交给陈静。

做好交接,她背上包准备离开,公司里气氛变得异常压抑,每个人都埋头在电脑前,刘宁看过来一眼,隐晦朝她挥了挥手算作送别。

等电梯时包磊从里面走出来,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猛地看到她甚至有些被吓到,慌乱避出电梯。

他的反常很明显,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正常不起来,他只要没幸灾乐祸,南晚吟没心情在意他为什么会这样。

电梯下行,她给裴泽州发消息说正在出去,停职不算什么大事,但他不放心,坚持要过来接。

一层停靠,她迈步走出去,前台正在看网上相关报道,手机外放的声音清晰传进耳里,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众人审判的对象,听到这些言论并不感到惊讶或委屈。

反倒是前台,一看到她立马关掉手机,表情慌张,像做错了什么事生怕被发现一样。

南晚吟没有多看,继续往外面走。

另一部电梯在这时抵达一层,包磊从里面神色匆匆追出来,“南晚吟!”

她停步回头,视线探究,“有事吗?”

包磊在她面前停下,表情挣扎难以抉择,“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你说。”

他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昨天看到的那幕,闻悦是去见的汪越,他拍下视频走后不久就传出坠楼的消息,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事后汪越居然不在警方的排查名单里。

包磊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凭空消失的,有钱人的手段只手遮天也不奇怪,只是现在他手里似乎掌握了闻悦遇害的直接证据,平时再多争端,如今面对一条人命,他艰难抉择了很久才打算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汪越这种人丧心病狂,揭露他的罪行包磊担心会被报复,直到在电梯外看到南晚吟,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这件事了,她有裴泽州撑腰,和他这种一抬脚就能被碾死的小人物不一样。

如果她愿意,真相很快就可以公之于众。

正当包磊要把一切和盘托出时,裴泽州突然从外面走进来,眼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温声喊南晚吟。

她回头,“怎么不在车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