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1 / 1)

张安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伸手点了点他手中的简板眉提醒:“用心看!”

看到张安世眼中明显的不解,杜延年以为自己疏忽了什么,连忙点头,又将那份尺一诏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却始终不得要领,只能看向张安世:“故尚书令,我实在不知要看这份诏书看出什么来。”

张安世还没有回答,霍光便先开口了:“幼公,这还不是诏书。”

杜延年一愣,茫然地点头:“的确……还没有加玺封印……”

尚符玺郎是霍光的亲信,天子诏命自然会先送给霍光过目才用玺――很清楚这一点的杜延年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关注的问题。

张安世不禁挑眉,有些明白问题的所在了。

“幼公,这是尺一板。”张安世又提醒了一句。

杜延年皱眉思忖,不过片刻,他便低头看向简板,随即惊讶地抬头,瞪大了眼睛:“这是御史大夫所书……”

――天子诏命由御史大夫起草。

这是一份正式的诏命。

―只有在霍光未曾知会的情况下,尚符玺郎才会将需要加玺的诏书报给霍光……

“……天子这是……”杜延年咽了咽唾沫,心中的感觉十分复杂。

张安世轻笑:“陛下是担心大将军不允,所以……”打算避开霍光。

未说完的话语是何意思,大家都很清楚。

杜延年倒是因此笑了:“陛下聪明!”

―不聪明怎么会想到驻于蓝田的北军胡骑?

张安世对他的评价报以不屑的白眼,霍光也笑着摇头:“若是聪明……先帝的旧例在那儿……上何苦搞得这么麻烦?”

想掌握朝廷的实权?

十六岁即位的先帝同样面临这个问题,尽管孝景皇帝为他行了冠礼,不曾设任何辅臣、摄政,但是,权力这种东西从来不是你居于某个位置,就一定可以得到的。

年少的天子总是雄心万丈,建元新政的轰轰烈烈终结于几位公卿大臣失去性命的血色之中,当时十八岁的天子与掌握废立之权的祖母几乎反目,情况亟亟可危,被废的威胁近在咫尺,连他的亲舅舅都开始向其它诸侯王示好,换了别人,必是方寸大乱,不是惶然无措便是昏招频出,可是,当时年少的先帝没有。

或者该说先帝有一个好母亲,借着卫子夫入宫的事情,皇太后好好地敲打了一番儿子,通过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化解祖孙间的对抗,不动声色便化解了迫在眉睫的危机,然而,年少的天子没有止步,微服、出猎、夜游,先帝展示着少年人应有的姿态,没有任何怀,即使是建元三年,将自己的随从侍卫命以期门之名,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直到他身边的近臣仅仅持节便调动一郡兵马平定东瓯之乱时,众人才恍然发现,堪堪弱冠之年的天子已经掌握了独属于自己的力量,并足以凭借那份力量掌握自己应有的权力了!

―那才是真正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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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谁是渔?谁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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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真的聪明吗?

霍光的话让内室之中的其他三人沉默无语了很久。

对那位长居建章宫的少年天子,不管是霍光还是张安世、杜延年等人,都觉得十分难以捉摸。

―说他不聪明,他能在燕王上奏劾霍光有不臣之意时,说出那么一番滴水不漏的话。

―说他聪明……他总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让朝廷上下不安,却又没有办法达到相应的目的……

杜延年摇了摇头,将手上手一板放回漆几上,轻声道:“他毕竟是天子,若是仿先帝例,持节调兵,长水校尉未必不从……”

“不可能!”不等光开口,张安世便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杜延年的说法。

“持节调兵非制也!本就权宜之法。再,征和二年之后,哪一部兵马敢不见诏书、不合兵符,仅凭汉节即受命?”张安世很肯定地说出自己的理由。

―的确此。汉制,调兵需诏书兵符,若不是建元五年,先帝以节调兵,开了先例,仅凭汉节根本无法调一兵一卒。

―尤其是差卷入那场兵事地长水校尉府。恐怕是投鼠忌器。断不会轻易从命。

――再说。使是以节调兵。也需要诏书。以如今地情况来看。帝座之上地那位少年能给下调兵地诏书吗?

――按制。皇帝不佩玺。而且六玺中。唯有赐诸侯王书所用地“皇帝之玺”与策拜外国事所用地“天子之玺”以金银滕组。由侍中组负以从余行玺、信玺皆在符节台。

―如今。即使是“皇帝之玺”与“天子之玺”也是由霍光地亲信之人掌管。而不是天子所亲信地侍中掌管。

若非如此。张安世也不会说“仅凭汉节”。

杜延年深以为然。抚额点头:“我倒是忘了这个。”随即便不解地看向霍光:“既然如此。大将军为何还要如此急召臣等?”

―毕竟是新岁正旦,却被霍光的急召惊出一身冷汗,杜延年多少有几分满。

张安世虽然没有说色间也未显露半分不满,但是只看他没有反对,便知道,他对此也是深感不满的。

霍光皱眉:“我拿不定主意……”

看着霍光屈指轻扣漆几,张安世与杜延年不由有些惊讶,对视一眼后安世轻声询问:“大将军不想让上颁此诏?”

霍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皱眉沉吟乎真的很为难。

张安世与杜延年只得将目光投向长史公孙遗。

在将杨敞任为大司农之后,公孙遗被霍光任为长史,至今也不过数月,在霍光的两个亲信面前,他多少有些心怯,见霍光不言语思忖了一会儿,轻声道:“冬至之后王数次遣使给我送了厚礼……”

――这有什么值得说的?

杜延年不由在心中非议,十分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张安世拍了一下好友的手十分认真的态度对公孙遗言道:“君为大将军长史,燕王备厚礼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