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1 / 1)

内起居注亦由女史记录,因此,一旦成为女史,也就再不能出宫。

倚华不由奇怪:“如何记?”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如实也罢,虚写也罢,都无关系。

女史垂下头,嚅嚅轻语:“今夜,上有召幸……”

倚华一愣――天子召幸了旁人?

“……自然不能与彤簿有出入……”虽然满心惊讶,倚华还是给了答案。

女史松了一口气,刚要告退,就听倚华又道:“上召幸了何人?”她并未说清楚。

女史尚未经人事,年纪又不大,一听这话顿时脸红,不过,还是相当利索地给了答案:“上召幸了良人佩兰。”

倚华的眉角不由一跳,随即便深深地皱眉。

“长御……”女史自然看到了她陡然变色地模样,不由心惊,怯怯地低唤,但是,一见她看向自己,又惊惧地低头,颤声道:“长御可还有交代?”

倚华不由失笑:“婢子岂敢?女史自便!”

女史立刻低头退下,不愿多留片刻,让倚华不由鄂然抚脸――她有那么可怕吗?

困惑不过刹那而已,年轻的长御随即便将心思转回了天子召幸后宫的事情上。

―自然,天子可以召幸任何后宫的任何一个。

―纯粹是召幸后宫的话,半点都不值得倚华费心。

―别说皇后年幼,根本不能承幸,便是皇后宠擅:房,也没有不让天子召幸后宫的理!

让倚华不能不深思的,一是这个时间,二是这个被召幸的人。

今日本是腊日,天子亦要祭祖祀神,又轮到皇后五日一上食,于情于理,皇帝都不应该召幸他人,更何况还是召幸那个良人佩兰?

――宜男之相吗?

倚华几乎想冷笑。

―真是太巧了!

―那位年少的天子似乎迫不及待了!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倚华在帷幕旁坐下,静静地思索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太过专注的她未曾觉,那位女史退下后,其他侍御宫人悄然步入殿中,依次而坐,直到半夜轮宿之时,她身旁地长御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才恍然惊醒。

“倚华,该轮宿了!”那名长御被她惊怒的神色吓了一跳,连忙低声解释。

倚华一愣,随即收敛怒色,随众人退到殿外,再返回她们的住所休息。

走到半路,倚华忽然停步,转身看向东方,她地同伴打着哈欠,不解地问了一句:“这会儿看什么呢?黑漆漆的!”

倚华抬手指向荡宫地方向:“那里有动静!”

众人闻言都停下步伐,看向帝寝的方向,果然见一片灯光绵延北去,中宫诸人不由都愣住了。

―深夜传灯……

倚华深深地微笑:“不知是后宫诸姬中的哪一位……”

――八子以上的后宫进幸,出殿方可掌灯以送。(注)

中宫诸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因此,稍思片刻,众人都不禁皱眉思忖,倚华反而淡淡一笑,径自返回庐舍。

―如果刻意招摇,那位少年天子果然有所图……

―想来明日就能见分晓了!

注:情节需要,纯属虚构,勿深究啊~~~~

6、小新岁中宫宴起风波,修名刺史家人登卫门

元六年十二月己亥,小新岁,进酒尊长,贺君、师、

就如刘病已所说,年幼的皇后根本无暇理会闲事。

从旦食之后,后宫女爵、列侯夫人以诸侯王邸的女官便络绎不绝地前来向中宫进贺,兮君虽然无需做太多的事情,但是,哪怕只是坐着,长时间下来也是很累的,更何况,能前来进贺的人,身份都不低,除了后宫女爵可以敷衍了事,列侯夫人与诸侯王邸的女官都是不能失礼的,她必须一个个地接见,与每个人说着千篇一律的酬答之辞。

之后,中宫还要为诸夫人治宴以作答礼。

因为被留宴的人数不多,宴席便摆在后殿,以至亲近之意,兮君是最后到的。

刚刚在诸夫人“长乐未央”的祝辞中落座,兮君便轻轻皱眉,轻声询问左右:“安阳侯夫人与博陆侯夫人都不在?”

左右侍御一直随侍在皇后身边,对皇后的问题,他们除了愕然也只能茫然了,不过,各有职司,中宫诸侍御十分有默契地将茫然的目光投向詹事。

负责治宴的是中宫詹事,一直侍立于幄帐外的他一听到皇后的询问,便头皮麻,待中宫诸人都望过来,更是立马激出了一身冷汗。

兮君并没有再向詹事询问,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示意侍御退到帐外侍奉。

詹事稍稍了一口气,随即又陡然警醒皇后此时不问,只是不愿在诸夫人面前失礼,但是,宴席结束,岂会不问?

他总是要回答这个问题地。

事实上。注意到安阳侯夫人与博陆侯夫人不在殿中地人并非皇后一个。能入宫进贺。并让中宫留宴地。要么是传承数代地元勋功臣。要么是权势显赫地新贵重臣。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不关注当今最显赫地两个列侯之妻。

更何况。那两个家族还是皇后地至亲!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注意到皇后地询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