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1 / 1)

金上自己也忍笑忍得很辛苦,哪里还好教训刘病已,只能没好气地吼了一声,拉着他赶上众人。

虽然忍笑忍得辛苦,但是,到达目地地后,王奉光他们的神色实在让金安上他们大呼值得!

看着原本板着脸的一众少年站横桥的桥头边笑得七歪八倒,有几个干脆一**坐下,双手连拍地面,笑得喘不过气来,王奉光等人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又娱乐了一下对手!

刘病已很有先见之明地坐在车上,一直没有下车,即使是狂笑,也没有过分失态。

对此,王奉光他们只能狠狠地翻白眼,黑眸望着万里如洗地晴空,对所有因为笑声而看过来的路人摆出“我们与他们没关系”的姿态。

毕竟之前就笑过了一场,刘病已比其他人更快地止住狂笑,跳下车,走到王奉光面前,长揖执礼:“金公子他们只是想与王君痛饮一场!”

眼见王奉光等人不解,他再次抿唇,勉强压下大笑的冲动,耸了耸肩:“也许是觉得拼酒一道上,他们才会稳赢不输!”

匈奴毕竟在苦寒的北方,酒与水一样,是必不可少的饮品,匈奴人的酒量多是海量,汉人也喜酒,只是,毕竟不会将酒当成日常饮品……

王奉光逮住机会,冲着仍在狂笑的金安上道:“原来还算是知耻,晓得这胜负不能算是自己的!”

金安上稍稍压下笑意,面上却仍是灿烂的笑容:“怎么不算?曾孙替我们赢地,自然就是我们的!”

虽然口上仍不放松,但是,金安上仍旧摆手让同伴去酒肆占位,同时很有礼地一抬手,郑重地道:“博戏争胜,但博一笑,吾等欲交王君已久,今日一胜方敢言请,万望诸君勿拒!”

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博争之后,彩头便用来让双方痛饮一场,日后再见,争胜归争胜,却也算是朋友了。

若不是金安上他们之前输得太惨,一群人实在没脸与对手喝酒,他们恐怕早就成了朋友。

对方说得有礼有节,诚意也很足――都带着他们到酒肆旁边了――王奉光他们虽然仍有些恼对方拿自己取乐,不过,实际上,这种事情,他们自己也干过,再看看金安上他们都是比自己一方的人要小上一些,也没什么心思计较,一群人趾高气扬地走进酒肆,仿佛他们才是胜!

于是,金安上等人又是一阵暴笑,路人中也有听明白的,虽未止步观望,却也是大笑而过。

笑过之后,众人也进了酒肆,虽然今日逢腊,但是,他们本是常客,酒肆主人好歹给他们腾了一块地方,抬上几壶酒与一撂漆杯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一群人也不甚讲究,围着一张长案,各人捧了一只漆杯,随手给自己与旁边的人满上,齐喝着连饮三杯,之后,便各人自找目标随意了。

王奉光盯着刘病已不放,与他又干了三杯,还要再干时,金安上连忙拦了:“曾孙年纪小,不能这样猛饮!”说着便让主人端汤水过来,自己代刘病已干了酒。

王奉光也不计较,笑呵呵地看着,待金安上饮了酒,才道:“一直听你唤他曾孙……为什么这么称呼?”

“他就是曾孙啊!”金安上不在意地回答,随即就想转开话题,王奉光端着耳杯,似笑非笑地低语:“皇曾孙……是卫太子的遗脉?”

金上顿时皱眉,还要再开口,却见刘病已陡然站起,直奔门口,不由大惊:“曾孙!”

“曾孙?”

从酒肆主人手中接过一壶酒的少年忽然转身,惊地寻找着出声的人,却见一个少年猛地扑到自己身上,紧紧抱着自己。

“病已……”

4、舅氏

着少年皇孙扑在另一个少年怀里,失声痛哭,金安上住了。

他与刘病已结识不过数月,但是,对这个少年帝裔的疏冷心性还是多有领教的。

除了张彭祖与杜佗,刘病已根本不愿与人深交,因此,最初接近刘病已时,他也颇受了一番冷遇,过一个多月,他才算是能与刘病已自在交往。

然而,哪怕是张彭祖,刘病已也很少有身体上的亲昵之举――金安上能够理解,毕竟他的身份实在是尴尬,对人不可能没有戒意,就如归汉的匈奴,除了至亲族人,多是不愿意与旁人过份接近的。

――这是他第一看到刘病已不假思索地亲近旁人……

不仅是金安上,围着长案的一群人都呆了。

与金安上同来的诸人对刘病已不熟悉,但是,一日下来,只要不是太迟钝的,都察觉这个少年其实并不愿与人亲近,对这一幕自然是倍觉惊讶,而王奉光他们则更多的因为―刘病已居然在哭!

―他们与刘病已对博数次,刘病已固然鬼灵精怪,十分的淘气,但是,行事作派自有一番傲气,因此,虽然不曾问过他的出身,他们都当其必是出身高门。

―只不过,这个高门高得有些出乎意料了……

―那样淘气、傲气的少年居然在哭?

王奉光承认。自己地确挺受打击地!

就是一行人被震惊得无法回神地时候。酒肆地主人小心地凑到被刘病已抱着地少年跟前。长揖作礼。陪着笑道:“这位公子。敝门寒微。恐怕不适合两位公子叙旧……”

他毕竟是开门迎客地生意。有个人在门口痛哭算什么事?

那个少年原本一直在安慰刘病已。一听这话。不由满面通红。着急之下。竟是期期艾艾地。不知如何分辩才好。顿时急出了一头大汗。也就没有注意刘病已地动静。直到酒肆主人被一把推开。他才急忙拉住刘病已。

刘病已地心情极为激动。听到酒肆主人地聒噪自是十分不乐意。抬手抹了一把脸。便转身将他推开。虽然紧接着就被少年拉住。却仍是红着眼冲对方大吼:“谁希罕在你这儿叙旧!”

“病已!”少年不赞同地喝止他地叫嚷。随即对酒肆主人一揖。赔礼道:“我与外甥多年未见。请尊家见谅!”

说完了,少年也不待人家回话,便径自低头看向刘病已,见他犹自不悦,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哭完了?陪我去见阿翁吧!阿翁一路上都念叨着不知到了长安能不能见你!早知道这么便宜,就不必担忧了!”

刘病已一听这话,便什么也不计较了,欢天喜地地攀着少年的胳膊:“舅公来了?在哪儿?在哪儿?”

少年不由莞尔,笑得温柔,随即便要带刘病已出去,金安上这才回神,急忙喝止:“曾孙,你去哪儿?”一边大叫,一边冲到刘商已身边,愣是急得满头大汗。

刘病已虽然急着出去见亲人,但是,心情愉快之下,他还是对金安上解释:“他是我大舅舅,我舅公一家来长安了!”

金上挠头,看了看少年,又看看刘病已,不知如何说才好,就听身后陡然响起一声质:“曾孙确认他们是你说地那些人?”

金上回头,对出声解围的王奉光感激地点头。

王奉光回了他一眼,随即便满脸严肃地道:“据我所知,诏故皇太子孙养视于掖庭已六年了,曾孙当时多大,对那些亲人地印象能多深?尤其是……**尚好,孩童……六年的变化必然不小!”

说话间,他们朋友都围了过来,恰好将刘病已与那个少年围在当中。

王奉光分析得头头是道,刘病已急得团团转,却没有办法分辩,倒是那个少年,饶有兴趣地看了王奉光一眼,伸手按住刘病已的肩,对王奉光与金安上轻轻颌:“公子所言甚是。不过,君等也当对曾孙有点信心。若无把握,他岂会如此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