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赏与金建默然低头,一派恭敬。
“因为朕是天子!朕是大汉天子!朕继承的是孝武皇帝的大汉!”刘弗陵轻声说出自己的解释。
那么轻、那么涩的声音却流露着天子特有的压迫气势,让两位近臣心中悸然。
――无论他们有多少理由,都抵不过天子的这番话!
――他是天子,他便要有天子的赫赫权势!
――他是大汉天子,他便要有刘氏天子应有的骄傲!
――他继承的是孝武皇帝的大汉,便容不得他低头、怯懦、碌碌无为!
――他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在叫嚣,在沸腾……
――他没有办法为了必然安逸的平衡选择妥协!
――他是大汉天子!无论如何,他是名正言顺、谒过高庙的大汉天子!
――他不是,也根本不可能愿意做别人手中提线的木偶!
――不管操控那些线绳是谁……他的皇考也罢,他的大司马大将军也罢……他都不愿意!
――他总要争一争自己的命!
(万恶的感冒!我恨感冒!尤其是不是流感的感冒!!!!鼻塞、咳嗽……我是头晕脑花……这章的质量,我实在是不知道了……希望没有把刘弗陵写走型……)
34、退路与选择
日后,金赏与金建并没有分户别居,依旧在一是金家的传统――与一般家族不同,他们毕竟是被俘虏的匈奴王族,除了亲人,再无依靠。――不仅是他们兄弟俩没有分户析产,金日与弟弟金伦也没有分户,因此,并不大的侯家中,人口并不少。
金伦早逝,其妻另嫁,所遗孤子便依附伯父生活,名安上,比金建还小。因为金伦卒时只是黄门郎,金安上自然不被注意,虽然因为伯父的关系,身上也挂着侍中的职,但是,侍中只是加官,出入禁中方便而已,若是不得天子眷顾,也就是宿卫天子的近侍而已。
不过,不得关注也有不得关注的好处。
,金赏与金建是必得休沐才能回家,甚至逢休沐也不能回家,金安上却是自在许多。
侍中毕竟不是期门,虽然是顾问近臣,但是,天子年少,不掌国政,又是沉郁喜静的性子,除了金赏、金建,根本鲜少让人靠近,一班侍中也依着旧例排了轮值,彼此打个关照,只要天子不问,谁还会去查他们的班次?
当然,金赏与金建是知道侍中的班次,因此,两人到家时,迎面就遇上金上一身锦衣,光鲜照人,正要出门,金赏顿时就沉下脸来。
“大哥……”长兄如父,这几年,金家都是由金赏这个列侯在支撑,金上哪有不怕他的道理?
“你这会儿怎么在家?”金建倒是没有多想,只是有些羡慕,“又偷懒,让别人替你?”
金上与金建更亲昵,立时挨到他身边,笑道:“陛下昨夜不是与两位兄长夜游来着?今早便传谕不要人上殿,我明日休沐,便央着另外几人,提前出来了。”
“那么。金公子这一身打扮。又是要去哪里呢?”金赏却是不吃他这一套。眼光一敛。便直指他地去向。
金上语塞。又不敢不答。觑着金赏地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出原委:“我与霍云、霍山他们一干人约好去乐游原……”
金赏听到霍字便变了脸色。**地扔下三个字:“不准去!”言罢便进自家大门。
金上苦着脸。望着长兄地背影。不愿答应。又不能不应。心里别提多纠结了。
金建也是被兄长管教地人。心有戚戚地拍了拍兄弟地背。就势揽住他地肩膀:“走吧!”
再多地不甘。在金安上看清两位兄长地脸色后。也立刻平息了。
“发生什么事?”金安上不安地问道。
静室之中,金赏与金建坐在围屏大床地两边,无声地交换着目光,不过片刻,两人便似有决断地错开目光。
金建微微仰头,看着头顶上的悬着的承尘(注),那上面不过是最简单地云气纹,他却仿佛要将上面的每一道纹路都看清楚才罢休。
看金建这副模样,再对上金赏平静无波的眼神,金安上的心里就越发地没有底了,不由就泛起一阵寒意。
“……大哥……”
“从今天开始,你不得再与霍家人交往。”
金安上犹豫地轻唤刚出口,金赏的命令已经砸了过来。
“啊?!”
金安上有些发懵,半晌才回过神来,却还是怔怔地道:“这是为何?大哥是霍家的郎婿,为何我不能与霍家人来往?”
金建翻了个白眼,金赏则狠狠地瞪了堂弟一眼:“问那么多做什么!”
“诺!”金安上一个激灵,立刻应下,但是,金赏的下一句话立时让他跳了起来。
“待你满十五岁,我们便分户!”
“什么?!”
金赏没有再说明,只是静静地看着堂弟,无声地告诉他――他没有听错!
好一会儿,金安上敛去惊诧之色,神色肃然地望着两位堂兄:“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们便是分户,也未必逃得了谁!”
金赏与金建同时愕然,盯着挺直腰站在自己面前地少年堂弟,心中转着同样的念头――他什么时候长大地?
金上被两个堂兄看得心虚,不由颤栗了一下,往后连退了两小步。
“……我……我说错了?”
金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小孩子装什么大人!”
金上脸一红,梗着脖子硬顶:“你比我大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