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成亲了,他梦寐以求,她成了他的妻。

他的腿完全复原,身体也完全恢复,乃至性子脾气,都一天天改变了去。

他虽然还是记不得自己是谁,过去都经?历了什么,但心?中不再阴郁,也不再自闭,因为有她。

他与她的日子简简单单,却又因为有他心?爱的她,可爱的她,而不简单。

他教她读书写字,与她夕阳西下一起种花摘菜。

平平凡凡的日日夜夜,也因为能看到她的小脸儿,她的笑颜,听到她的声音,而不凡。

他真的爱极了她,特别,特别的喜欢,喜欢到了,爱她的每一根发?丝,喜欢到了,仿佛把?她融入到了自己的血液之中。他看到她哪怕是皱一下眉头,都会心?疼。

他能为了她的一个梦,不畏八月的烈日,跑十几?个小镇,只?为给她买到那个和她梦中一模一样的头绳;也能为她顶风冒雨,几?十次地在山野河边,一等便是一天,为她捉来一千只?萤火虫,只?为在她的生辰之时,让她看到漫天星河。

他真的是,爱极了他的小姑娘,他的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千般善良,万般美好,便是日月星辰也不如她的笑颜。

在他心?中,这世间的什么也不及她.......

他们一起度过了四年?的时光。

原本他以为,他这一世便如此了。

但他没想到,他还能记起来。

在她陪伴了他的第五个年?头里,忽而一日,他记起了全部。

记起了他的身份,记起了昔年?发?生的一切。

深思熟虑了之后,他决定暂时独自离开。

为了保护她,他姑且未告诉她他的全部,只?在决定了暂时分离之后,整夜整夜地与她缠绵,告诉她等他回?来,告诉她,他一定会回?来。

而后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他久久,久久地抱住了他的小姑娘,亲吻了她的额头,摸着她哭花了的小脸儿,给她擦泪,吻住了她的唇,再度向她承诺,承诺她的四毛一定会回?来。

小姑娘很乖,哭的很让人心?疼,但终是又露了笑,重重地点了头。

桃花庄很安全。

这里民风朴实?,她与左邻右舍,相?处的都极好,她们都会照顾她。

她在这里,他很放心?,他不用担心?她的安全,唯独想她。

他终是走了。

然时隔四年?,再度出?去,朝中早已改天换日。

皇子之中,萧奈独大。

而他,四年?前的太子萧珏,中箭,失踪,凶多吉少,四年?了,没有人觉得他还能活着,大部分人已经?渐渐地,一点点地淡忘了他。

他先?联络上了一直没间断找他的卫青梧,继而联络上了他的母后与叔父,很容易地归了朝。

他母家大权在握,在朝中根基极深。

四年?,还不足矣让箫奈摧毁他。

只?要给他一年?到两年?的时间,他能扭转乾坤,夺回?这一切,也能将他的小姑娘,他的肋骨,他日日夜夜念着的妻子接到京城,摘下天上的月亮给她。

但在那大势未定之前,他不能见她,不能让人知?道她的所在,甚至她的存在。

他承认,他生平最怕让别人看穿他的弱点。

四年?前的他没有软肋,没有弱点,无牵无挂。

但四年?后的他不同,他心?有所念,无时无刻不想着她,念着她,半丝不敢忘,也半丝不能忘。

他不能暴露了她,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

为了能早一日将她捧在掌心?;早一日护住她;早一日见到她;他果断杀伐,事情做的干净利落,只?用了区区十一个月的功夫,便置了那箫奈于绝境死?地。

然,他没想到........

没想到那天的云,那天的风是那般的轻柔可人,他心?烫的发?抖,那般急切地去见他的妻,上天却跟他开了那么大的一个玩笑。

他如何也没能想到,那日桃花树下与她一别便是一生,如何也没想到,他日日夜夜念着的妻子,再见便是与他阴阳相?隔.......

她安详地倒在地上,没有半丝伤痕,还是那么的乖巧,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任他如何失魂落魄的呼唤,也再不肯看他。

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从口中吐出?,是谁挖了他的心?。

他失聪,失魂,眼泪决堤一般地流淌,紧紧地抱着他的妻,他的肋骨,他的太阳,他的光,他的命,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是谁,在用力地抓着他的心?磋磨。

他几?度昏厥又几?度醒来,不曾放手,不舍得放手,也再放不开手........

回?忆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粒粒映出?过去,徘徊在他的眼前。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的声音;她的呼唤,在他的眼前耳边反反复复流连........

终,他不知?道他是如何离开的。

只?知?道他让人收拾了她所有的东西,一直抱着她,一直抱着她,再也没放开她,假装她还在,假装他接走了他的妻,假装她只?是睡着了。

他一连几?天几?夜都未吃未喝,也未入睡,只?是让人搬来了许多冰放到他的所居之处,便在那冰中抱着她。

后来,回?到了京城,他撵走了他府上的所有女人,为她在府中建了冰室,一直存放着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