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结,屋中四人包括太?子妃皆是脸色煞白。
程妤狠狠地攥起?了手?,声?音都颤了。
“是谁?会是太?子么?”
长德摇头,声?音还是极低极低的。
“奴才不清楚,那飞鹰的住处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有打斗过的痕迹,对方是个高?手?,似乎是一刀毙命。”
程妤猩红了眼睛,急道?:“玉呢!那玉呢!玉呢玉呢玉呢!!”
长德摇头,“飞鹰没拿到,奴才猜还在那妇人手?中。”
“可是你说那婆子现在被人护住了!”
长德小心地抬眸,脸色也很苍白,“奴才觉得是。”
“到底是谁护住了她?会不会是太?子?”
程妤自言自语,眼神飘忽不定,神色极为慌张,而后勒令!
“立刻给?本宫再派人前去把那个信口?开?河,一派胡言的婆子给?本宫杀了,杀了!”
“太?子妃!”
程妤情绪极为激动,姜嬷嬷与幺儿相继过来,扶住了人。
姜嬷嬷道?:“太?子妃稍安,那婆子不像是能雇得起?这般高?手?的人,眼下多半是有第三人参与,且不知那人是谁,知道?多少,又是什么目的,太?子妃务必稍安勿躁,一切应从长计议。”
“知道?又如何,知道?又如何!那刁妇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拿着一块破玉,说出本宫是雷雨天出生的,就胆敢说本宫是她.......她,本宫要杀了她!!!”
“太?子妃!”
人是姜嬷嬷陪着太?子妃去见的。
那妇人送信到太?子府数次,以白玉为诱饵,终是见到了她们。
她说她叫喜娘,是太?子妃的亲生母亲,说当年太?子妃出生三天时,她恰逢遇上程家夫人生产,也诞下一名女婴。夜里雷雨大作,她给?程家人的水里放了点?蒙汗药,趁人熟睡,亲手?换了太?子妃与程家的真千金,为的是让她的孩子去京城的大户人家享福。
而后她何止是拿出了那块和程家大小姐身上的那块质地一模一样的白玉,说出了雷雨天,她还说出了程夫人当年诞下女儿的地点?、具体时辰、眉间朱砂,以及最最关键的是她还准确地说出了太?子妃背脊上的一块胎记。
如此?私密之事,除了伺候过太?子妃的近身侍女,她人断不该知道?。
如此?种种铁一般的证据,加之往昔程夫人所?言,结合一起?,实则姜嬷嬷已一清二楚,那喜娘所?言怕是为真!
但太?子妃如何能接受,她根本便没等那妇人说完便已暴怒!
此?事便就发?生在昨日,回到太?子府,太?子妃便雇了杀手?杀人。
原本不管那妇人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人死了,玉拿到手?,也便一了百了,岂料今日.........!
这暗中人且不知是谁,又是什么目的?
姜嬷嬷但觉这事儿还是极为隐秘的,不应该有第三人知道?。
但她心中有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安良娣。
那妇人送来的信曾过过安良娣的手?,虽然表面看?起?来并未拆封,她应该是没看?过。
但如若她好奇,昨日派人跟踪了她们,今日又发?现了有人要杀那妇人,以安良娣的聪慧,便会知道?这其中有秘密,做出拦下之举,实属正常,毕竟一旦太?子妃倒了,上位的必然是她。
姜嬷嬷自知,太?子妃荣她未必荣,太?子妃辱,她必辱。
真假千金已是大事,更?何况这哪里只关乎程家千金的真假,太?-祖皇帝指腹为婚的千金被人换了,这关系着皇家儿媳,来日母仪天下的皇后的真假!出不得半分差池!
思?着,姜嬷嬷退了长德,让幺儿守在了暖阁门口?,拉着太?子妃进了卧房。
她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太?子妃息怒,此?时不是任性之时,万万不可冲动,此?事非同一般,一旦有闪失,便是一无所?有!”
那程妤狠狠地咬着牙,红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姜嬷嬷。
姜嬷嬷声?音压得更?低,一字一字地劝道?:“太?子妃要这样想,那婆子不可能是真想揭发?此?事。她没有理由揭发?太?子妃。换句话说,此?事揭发?了她也完了!老爷夫人能饶了她就怪了!眼下,她怕只是走投无路,要救他那犯事儿了的儿子,没办法了方才找到了太?子妃的头上。太?子妃听奴一言,息事宁人,和气生财,不如太?子妃便顺水推舟,帮了她,顺带着套套话,让她说出,她那女儿是谁?在哪?太?子妃杀她没用,当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那真千金!只要人一死,即便事情有朝一日被揭发?出来了又怎样?程家二小姐只有太?子妃一人,皇家更?要颜面,况且此?事也不是太?子妃的错,如此?,终究太?子妃还是太?子妃,地位无人能取代,但眼下,事情如若闹大,被歹人钻了空子,不用滴血验亲,朱砂与白玉两者加到一起?,夫人便是最先?受不了的那个。她势必要找那婆子的女儿,如果找回来了,太?子妃又将如何?太?子妃是聪明人!”
程妤眼眸猩红,一直狠狠地盯着她。
姜嬷嬷已经认定了那婆子的话为真,认定了她真的是那个婆子的女儿!
程妤不信!她怎么可能是那么卑贱的人生的?
她绝对不信!
翌日,她回了程府,仿若无事一般,围着爹爹身前身后地转,为他捶背又揉肩,把爹爹哄的很开?怀,最后终是亲眼看?着他喝下了她下了蒙汗药的茶水。
而后,待他睡了过去,她便拿出了她事先?藏在身上的绣花针以及端来了备好的水,刺破了爹爹的手?指挤出了一滴血,将水碗藏在袖中带回自己的闺房,紧闭了门,一人未留后,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同样挤出了一滴血到碗中。
程妤目光炯炯,死死地盯着那碗中的两滴血,死死地!
然她的眼睛愈发?的一转不转,一转不转,心中也愈发?地溢满怒火,终是狠狠地攥上了手?,看?着那如何都不相容的两滴血,她抄起?那碗“啊”地一声?,将其摔的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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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地一声?碎裂声?,吓的小簌簌一哆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正聚精会神地想事情,回神儿听见了巧云训斥侍女的声?音。
簌簌也没理会,眼下她哪里有心思?理会花瓶打未打,满心满脑都是她的小命。
自那日看?到前世推她坠崖的凶手?后,簌簌便再度下定了走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