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神使不欲细说,他也没再追问。想到副本名叫作《皮格马利翁》,林疏玉大体摸到了柏洛斯到底想干什么。他盘着那块名为毁欲的石头,准备下床转转,却被神使忽得捉住了手腕:“等等!”
“怎么,不是让我找信物吗?”
林疏玉望向对方抓住自己的手,不怎么高兴道。神使忙不迭地松开手:“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我只是想说,今晚真的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您就这样离开,我会……很难过的。”
林疏玉发现他很擅长自说自话,和柏洛斯很有一拼,有些好笑道:“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和你好像不熟吧?”
神使抿了抿唇,攥紧的指骨泛出近于淡青色的白。他望着林疏玉下了床,好半天才开了口,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甘:“不熟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熟悉啊。再说,您和……和魔王不熟的时候,不也会在暴雨夜里哄他睡觉吗?为什么就不肯多陪我一会呢?”
……好熟悉的句式。林疏玉无语,耳边闪回了柏洛斯那句“您愿意跟所有人走,为什么偏偏不肯跟着我”。他笑了一声,一面搜寻着可能出现的信物,一面回道:“那也不是不行。”
神使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林疏玉回头看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肯摘掉面具,什么时候再说吧。”
神使果然不吭声了。他摸了摸自己脸上坚硬的面具,看起来有点悲伤,好像知道自己很拿不出手似的。
林疏玉不再理他,开始在寝宫里乱转。现在是游戏的第二夜,他渐渐找到了一些规律比方说当他在魔王的记忆里解锁某个场景之后,无回殿中相应的场所也会向他开放。柏洛斯昨夜将他抱进了寝殿之中,因而他现在便可以在寝殿和宴会厅之间自由探索了。
相较于宴会厅而言,林疏玉更倾向于认为第二个信物会在寝殿内出现,毕竟宴会厅已经在第一夜被使用过了。他仔仔细细地翻找着寝殿内的架子、柜子,连瓶子里插着的白梅花都抽出来检查了一遍。不过这次的他并没有第一夜那样顺利,轻而易举地从神使的脸上摘下那张充作信物的面具,来到二十八岁的柏洛斯身边。
哦对……还有神使。林疏玉停住脚步,走到神使跟前,问:“可以给点提示吗?”
在林疏玉翻找的过程中,神使始终坐在床上,看着他在房间里翻来翻去。听见他的问题后,神使抬起头,很伤心地说:“您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我才不。”
“……”林疏玉汗毛都立起来了:“呃,你也不想看着我第二夜就迷失在记忆里吧?”
神使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小声道:“那是当然的了……不过,我也只能提示一点点。”
“说说看。”
“您可以想想,对于魔王来说,卧室里会有什么重要的物品。”
“。”这句话跟没说好像没什么区别。
林疏玉有些失语,放弃从对方那儿问话了。看来游戏规则有一定限制,他并不能全靠从神使那里获取信息。于是他继续挨个检查橱柜,并成功发现了一些端倪。
比如眼前这张衣柜。
这里的一切都是仿照着他的寝殿来的,柜子里头的东西也没什么变动。眼前的衣柜里塞满了柏洛斯给他俩定制的各色服饰,挂得整整齐齐,颜色配得还挺协调。林疏玉随手拉开衣橱下的抽屉,发现连内衣物都有,满满当当地填满了每一个小格子。
但是……全是柏洛斯的,没有一条是他的。
“……!!”
林疏玉的脸绿了一下,顿时想起了不久前某个不怎么妙的发现。他走到床头柜前,一把拉开第一层抽屉,果然看见了里面堆了一堆透明的密封袋,每一个袋子里都装着他之前那些离奇失踪的内衣物。
榆膝……
……唯一令他庆幸的是,这些衣物都是干净的,没有出现出现让他这个洁癖患者心跳猝停的画面。
林疏玉抖着手拎起其中一个装着白色内裤的透明袋,表情十二分的忍辱负重:“你不要告诉我,这些就是今晚要我找的信物。”
“魔王如果知道您这么说的话会很伤心的。因为对他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物品了。在您离开他后,他只有闻着您的气味,才能……”神使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射出来啊。”
“……”
林疏玉觉得自己很需要去吸点氧。在进入魔王记忆的前一秒,他深吸了一口气,问:“我能提前问一下,这一夜要我收容的恶欲是什么吗?”
神使的声音远远传过来,似乎裹挟着一些遗憾:“您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是性欲呀。”
……他就知道!
第48章 来到二十五岁的柏洛斯身边,被当作性爱娃娃
黑暗之中,首先感知到的是触觉。
有人抱着他的膝盖,用嘴唇轻轻触碰着他腿上的肤肉。由于距离离得太近,林疏玉甚至能听见对方咽唾沫的声音。
那两片唇肉徐徐滑动着,顺着小腿腿骨向上攀升,然后越过膝盖,停在腰侧。顿了几秒后,他感觉身上的衣物被掀开了一角,对方将脸埋到他腰腹上,深深地嗅闻着。鼻尖的触感抵在敏感的下腹上,让那块皮肉不适应地哆嗦了一下,泛起了些许的薄红。
“……”
算了,他已经过去那个见到变态就会大惊失色瞳孔地震的阶段了。
林疏玉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睁开眼,发现一个长着黑头发的青年正全身心地贴在他肚子上,跟犯了烟瘾一样,将吸进去的每一缕气息细细过肺。而那根硬邦邦、直挺挺的阴茎就抵在他脚踝上,仿佛随时都会抽动着射他一腿。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林疏玉转了下眼珠,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狭窄的空间里,周围的环境像是副冰棺。他心下了然,知道此时大约处于他死之后、大婚之前的某个时间点。柏洛斯趁自己没知觉便开始为所欲为,仗着宫里没人管得住他,也不知道这些年背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现在计较也晚了。林疏玉垂着眼皮,打量着对他的苏醒毫不知情的柏洛斯,也没开口,耐心地等对方完事。
……毕竟死人开口说话之事过于逆天,也不知道如今的小柏对复生之道有多少研究。万一有个好歹,把人吓到终身ED就不好了。
不过现在的柏洛斯十分文明,并没有像之后那样大逆不道,而是浅尝辄止地闻了闻就抬起了头,克制着继续下去的欲望:“陛下,我得去上朝了。好想把您也带过去,不过又不想让他们看见您,好烦。”
柏洛斯往上窜了窜,耳鬓厮磨着跟银发美人诉苦,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依恋与占有欲。每天起床和LIN分别时他都感觉十分难受,但今天似乎格外难舍难分,连一刻都不想放。
不过再不放他就要迟到了,LIN喜欢勤勉的人,纵然对方已经离开自己六年,他一直将LIN对他说过的所有话牢牢记在心上。
最近他在钻研复活术,动物试验基本都成功了,但迟迟还没有对LIN付诸实践。一方面是因为他感觉自己还没有精通此道,不敢贸然在LIN身上施展,另一方面他心中其实怀有深刻的恐惧,很怕面对失败。
……那时他可能连毁天灭地的心都有了。
柏洛斯叹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忧虑,继续欢快地在美人身上乱蹭。他可没有洁癖,把刚在对方脚踝上磨完的阴茎又抵在对方的衣袍上磨,浑然不知道林疏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许久之后,他才磨磨蹭蹭地推开棺材盖,慢吞吞地坐起了身。
随着棺盖打开,棺中顿时大亮,将怀中人那张冰冷如月的脸映到了不真实的地步。近二十年来,柏洛斯不知道看了这张脸多少遍,但每次都觉得觉得悸动无比,有种被摄魂夺魄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