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他语气低沉,老约翰自动理解为没见到柏洛斯的失落,还安慰他道:“大人不必介意,那位……的忌日就在这几天,陛下最近心情不好,谁都不想见。”
“……”林疏玉默了一下,想起现在的自己还是个死人。现在直接去找柏洛斯,保不准还能看见对方抱着自己的尸体玩冰恋:“那你带我去二楼找个空房间休息一会吧。”
时钟指向十一点五十五,“晚间活动”已经快开始了。林疏玉不太想在这种柏洛斯做的游戏里跟人聚众淫乱,总感觉有点不太道德。再说虽然柏洛斯现在人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按照对方的尿性,指不定会潜在哪个角落偷偷往他这边看。
这么多年来,皇宫的布局基本没什么变动。庞大的楼体静寂地伫立在天幕下,远处是浓重漆黑的夜色。林疏玉望了望那些看不清、摸不透的黑暗,转头跟上侍者的脚步,听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
老约翰为皇室服务了多年,从他刚注册的时候就在,一直干到他复活后。在他的描述里,这些年的柏洛斯似乎与以前有很大不同。林疏玉知道柏洛斯素来杀伐果断,与自己之前的执政风格很不一样,但听侍者的描述,才意识到这种转变是从近几年才开始的。
现在想想,对方确实变了很多。虽然在他面前还是个乖巧可人的小可爱,但对外人的脾气大坏,从他对待米歇尔、沈峥等人的态度上也能看出一二。换做十年之前,怎样也能转圜。
林疏玉皱皱眉,隐隐有了猜测。深渊魔气专挑人心神不宁的时候入侵,柏洛斯此时的情况很像是与之有关。正在此时,十二点的钟声忽然敲响了。
舞池里搂抱的男男女女一激灵,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仿佛被一把扒下了表面的人皮,变成了一头头狂放的野兽。就在人们忙着脱衣服的时候,一个穿着黑金礼服的人突然出现在宴会厅最前方,像是强行给众人摁下了暂停键。
“很高兴你们来参加朕的宴会,祝你们玩得愉快。”那人假惺惺地笑了两声,阴冷道:“不过你们要注意。朕,最恶心往LIN的床上爬的人。谁要是再像去年一样埋伏在棺材底下要拉上LIN玩3P,或者像前年一样一边蹭棺材一边打飞机,朕就剁下他的几把,吊在城楼上去。”
“……”果然不像小可爱能做出来的事。
林疏玉犹自沉浸在柏洛斯要把别人的几把吊上城楼的震撼里,甚至没来得及吃惊自己的棺材也许在不知道的时候被深深玷污了。他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正要转身之时,突然看见那个站在宴会厅前方的人抬头向自己的方向望来,刹那间瞳孔紧缩
“LIN?”
第43章 攻狂吃自己的醋,当众强吻林/“您怎么这么熟练”
林疏玉对上柏洛斯的眼神,心中重重一跳。
宇兮……
他从没见过这样一双困兽般的眼睛,瞳孔沉黑,下眼睑通红,眼黑卡在眼白上方,仿佛要从眼睛里瞪出来一般。假使真有魔鬼被困在水瓶里等了四百年,出来的时候估计不会和这种眼神差太多。
林疏玉心头一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这也就导致二十八岁的柏洛斯直接急眼,二话不说就张开翅膀朝二楼的护栏飞去。长长的黑羽霍然展开,因情绪动荡而产生能量波动让殿内的三百根圆柱都轻微地抖了一抖。明晃晃的吊灯跟着摇动起来,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令地上的影子变得影影幢幢。
大殿内的名流们纷纷吃了一惊,连爱也不做了,齐齐扭头往这边望过来。只见年轻的君主张开黑翼,表情狰狞地向一个戴着假面的青年追去,看着比去年听说有人藏进LIN的棺材底下时还急。
唉。这么激动干什么,早就该习惯了。
柏洛斯望着那只面具,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涌去,连呼吸都带上了腥甜的气息。喝到胃里的酒精突然蒸成了水汽,烟笼雾绕地蒙在他的眼睛上,让眼前的一切都开始虚化,仿佛坠入一场没有底的梦境。他牢牢注视着一片雾山里那抹细伶伶的身影,擦掉眼中的水汽,大声喝道
“站住!”
林疏玉转身就跑,感觉自己正被恶狗追着咬。恶狗不幸长着翅膀,速度极快,刹那已追到了他的身后,看上去抓住他就要往死里蹂躏。他慌不择路地拧开手边的门把,一闪身合上门,但下一秒,沉重的雕花木门便整个碎成齑粉,一粒一粒散在了他面前。
“……”恐怖如斯。
“还想往哪里跑?嗯?”
柏洛斯将人抓出来摁在墙上,咬牙切齿地问道。他眼底的温度极冷,神情堪称可怕,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怨鬼,要追着薄情郎索命。林疏玉旁边的侍者一早就被吓得落荒而逃,逃命一样冲回了一楼大厅里不好意思,那位客人就自求多福吧,他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可不敢跟“特殊时期”的帝国皇帝说情。
倒霉的客人则被柏洛斯困在墙边,无处可逃,只得被迫与之对上了视线。柏洛斯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恨得仿佛要从眼眶里滴出血来。汹涌的毁欲在他胸腔里涌动,叫嚣着要将眼前人拥有的一切焚毁、撕碎,然后关进最昂贵奢华的牢笼里,让对方终其一生只能受困在自己身边,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只能依附于他。
林疏玉被他压得呼吸凌乱,一缕银白的发丝勾在柏洛斯指间,隐隐有些发痛。他微微吸了口气,纯黑色的漂亮眼珠从面具后面望过来,即使已贴得极近也因此而显得莫测:“松手,你扯到我头发了。”
柏洛斯恼火地松了松手,让那绺发丝落回LIN的肩头,语气里带着挥之不去的怨怼:“不是扔下我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不是你把我弄过来的么?
“不想听。反正您怎样都有理。”林疏玉张张唇,刚发出了一个气音,就被柏洛斯打断了。他降低了音量,刻骨的情感被压入低沉的声音里,乍一听像是情人间缠绵的耳语:“不过回来就好。我差一点……就要把整个帝国埋进深渊里为您陪葬了。”
“。”林疏玉息了声。虽然听起来很中二,但现在的柏洛斯要真想这样做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我要伏尸百万,我要流血千里,我要生灵涂炭,我要让您一生的心血全部毁于一旦。我还要将深渊覆盖在这个位面之上,让魔气侵占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让您辛辛苦苦创造出的家园里再开不出一朵能在阳光底下盛放的花。从此我就是深渊之主,唯一的王……”柏洛斯收紧手指,恶狠狠地盯着林疏玉面具底下冷淡的面容,神经病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您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被我气活过来,对不对?”
林疏玉见惯了柏洛斯在他面前撒娇卖乖装可怜,倒真没见过对方疯起来是这副德行。他有点怜悯地看着柏洛斯湿红的眼眶,抬手用指腹抿了一下他潮湿的睫毛:“那你怎么还不去?”
柏洛斯怔愣地抬起眼,眼泪从林疏玉的指端上流下来,弄得淡粉的指缝里湿漉漉的。他沉默了好几秒,突然蹲下来,败犬似的哑着嗓子说:“我舍不得。”
“帝国是您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没了这个,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把脸埋在手臂间失声痛哭,像个被夺走糖果的孩子,撒泼打滚一样驴叫起来:“就算是梦,您能不能多留下来陪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求求您了……”
林疏玉被他拽着裤脚,迎接着来自一楼众人惊奇的目光,只能指了指柏洛斯的脑袋,然后摇了摇头。众人唏嘘着移开视线,津津有味地感叹了一会儿帝国皇帝耍起酒疯的德行,然后继续开淫趴去了。
“……你先冷静一点。”林疏玉想把他拖进那间没了门的客房,却死活拖不动,很想知道对方到底喝了多少:“站起来说话。”裤子都要被他拽掉了!
“我不站。我再也不听您使唤了。”柏洛斯叛逆劲上来了,扒着林疏玉的裤脚大叫:“您心里又没有我!我凭什么听您的?”
林疏玉勉强拽着岌岌可危的裤子,不得不依着他,硬着头皮说:“怎么没有。”
柏洛斯一听就知道林疏玉在敷衍他,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怨气冲天道:“有?有什么有?在您心里我还不如一条狗,养狗都没有您这么养的!九年了您回来看过我几眼,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难得让我梦梦你,连哄哄我都不行吗?”
“。”别太得寸进尺。林疏玉被他咬着不放,突然灵机一动。他将脸上的碧翠羽毛的面具摘下来,扣到柏洛斯脸上,道:“要是没有,之前那晚你把线路扯坏摘下这张面具偷亲我之后,你以为你还有命在?”
柏洛斯呆了一下:“您怎么知道那晚是我……”
好问题,我之前也一直不知道。林疏玉转身向客房内走去,以免继续丢人现眼:“不是你的话,我也没必要再留着它了。”
“不许你走!”
柏洛斯猛然扑上去环住他,几乎把他举了起来。林疏玉愕然地转过脸,旋即感觉到后颈多出来一只手,强迫着他抬起头,印上了柏洛斯的嘴唇或者说,牙齿。柏洛斯话还没说完,所以张着嘴巴(……),因而他的唇肉直接撞在了对方的大门牙上,甚至留下了一点牙印。
“嘶……”
林疏玉被撞得嘴唇发痛,很想抽对方一耳光,看在那对红眼圈的份上忍了。他被环紧了腰身,苍白的嘴唇因过分用力而开始泛红泛肿,极浅的唇纹里也盈满了暧昧的水光。对方的舌头毫无章法地侵犯着他的口腔,就像巨龙摇晃着尾巴巡视自己的领地。他被对方拉到极致的吻技惊呆了,这才意识到柏洛斯头一回亲他的时候应该就跟这差不多……不过当时他也是个菜鸟,且光忙着震惊,没心思点评对方的吻技。
“你给我轻点……”
林疏玉被弄得深了,忍不住含糊地抱怨了一声。柏洛斯顺从地放缓了动作,不再抻着舌头横冲直撞,而是试试探探地四处舔舔蹭蹭。林疏玉稍稍松了口气,略微张开了唇,熟门熟路地回应着对方的亲吻,轻柔地舔舐着那根濡湿的舌头。
两片翅膀适时地支棱起来,将交缠的两人遮蔽在丰厚的黑色羽翼之内,挡住了来自楼下的炽烫视线。唇齿交缠之间,暧昧的银丝在灯光下忽明忽暗,闪烁着情色的微光。柏洛斯亲得入神,长长的黑羽都跟着瑟瑟地抖了起来,像是被整个浸泡在高浓度的酒液之中,在馥郁的酒香里沉醉不醒。但没抖一会儿,那两大片黑羽便倏然僵在了空气里,像是两块象征着惨败的黑色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