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做什么?”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角挨了挨,才想说话又被打断,文姨娘走了出来。
“阿鱼,你来给我瞧瞧……哎呦,姑爷在呢,没事,我叫你姐姐看看。”她立马就掩着嘴转了身。
阿鱼急得跺脚,扔了他的手跑进去,“姨娘要我看什么呀?”
进去文姨娘却在跟连氏咬耳朵,她顿时脸就一红,见到丈夫进来瞪了他几眼,又跟姐姐们说话好掩了羞臊。
老夫人笑着喊她们几个,“说什么呢,过来你们评评理,你祖父硬说是我多走了一步,他自己臭棋篓子一个,我都是让着他了的。”
“我还用得着你让?当年我一局撼京师,不是我教你下了这么多年,你能有什么棋艺?”
“这就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祖父祖母莫急,以孙儿之见,这局应算和。”杜显走上前去,笑着打断了二老的争执。
老太爷拿棋子扔他,“你算什么和!叫你算了?”
李霄帮着拦,“祖父莫急,我看也是和嘛!”
“不算不算。”
老夫人突然就拍掌笑了起来,由几个孙女扶着走出去,“耍赖耍赖!没意思。”
老太爷急着跟出去,围着老夫人要她讲清楚,“谁耍赖了,你才耍赖。”
阿鱼见姐姐似是恼了,连忙蹭过去,双手在姐姐肩膀上假模假样地锤了几下,声音不免带着几分稚气地哄道:“阿鱼再不跟小牡丹玩了,姐姐不气啊,不气哦。”灵雨自然知道这丫头是在哄她,哪天小牡丹拿个野果子给她就又跟着去了,但是语气总算缓和了几分,“你知道就好。”
「番阿」 杜家几个女婿看得好笑,谭仲白问着小舅子:“二老往日也这般?”
杜丘喝着茶笑道:“吵得勤快呢。”
杜贺生一听笑着训他,“什么是吵?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都是做了朝廷命官的人了,说话要斟酌,叫你祖父听了骂你。”
“父亲说得是。”
外头跑进来一个小丫鬟,“老爷太太,郎君、姑爷,老太爷说今日去听涛小筑里用饭。”
二太太便请他们都移步过去,看着女儿们一个个走在前头孩子都不曾带,笑叹一声,还得跟三位姨娘一起哄着孩子们过去,杜沅的大女儿陈姌如今也有六岁多了,牵着弟弟妹妹们往听涛小筑跑去,“我知道,我知道路,娘带了画回来挂里头。”
她一身新绿衫子,跑动间也给夏日带来清冷,阿鱼笑着看她追进西沉日色里,新绿成绯红,一行人穿枝拂叶,论花点景,跟着孩子们走进了听涛小筑。
“你看,这画是娘带来的。”
老太爷抚须大笑,“姌姌,你说错了,这本就是鹿鸣院里的。”
杜沅红着脸,“四妹妹专门给我画的,怎么不是我的呢?”
“这可不是专门给二姐姐画的,应我那序罢了。”
杜沅便拉了丈夫来争辩,指着画上序言给众人看,“这里写了,‘记七月十三日,姊沅婚期既定,大父悦设家宴相庆,宴后女眷和诗相戏,余输五妹陶,罚词一首。与戏者母连氏,姊沅、灵雨,幼妹陶,有大母沈氏击鼓相和。陶既胜,得大父蓝田玉麒麟镇纸一方。’既是为我婚期而作之宴,这画就是我的了。”
阿鱼也不服,招手叫连怀衍上来,口中振振有词,“这画里我夫妻二人皆在,我们人多,这是我的。先前叫二哥哥、三哥哥回来给我找画,姐姐们拿了那许多,只有我得个丑螃蟹、歪脖子大马跟稀毛水鸭,这画不给我,我是不依的。”
杜杙却道:“这样争起来,这画还是我画的。”
灵雨清清嗓子,轻尘上前道:“圣人说,这画她也有份……”
“说好了不论什么尊卑,三姐姐骗人,二哥哥三哥哥,你们评评理,这画是谁的?先前我就那三幅画,还被世清看到笑话了,谁最丢脸?”
杜老太爷见几个姑娘都领了夫婿去争辩,还叫了杜家四个郎君参与,笑着将杜家其余人带走,“罢了罢了,一幅画救得我藏书阁中那许多,值当了。”
杜显从姐夫们身边钻进去,“我说句公道话,这画该是我的。”
杜家三个姑爷跟杜徽、杜丘纷纷去围说他,李霄趁机去取画,被姐姐们围着轻轻拍打,只得跟着杜霄逃窜,“你们串通好了不是?”
顿时这石舫里熙熙攘攘,人声欢沸起来,世清抚掌大笑,还拉着哥哥们跑,“打架了,打架了,大人打架了。”
几个小姑娘也欢笑着围着她们,一会儿又跑来画前,一只小手指着上面,“这里,有两个我们。”
大的那个女孩儿纠正他,“这不是两个我们,这是两个小孩,我娘说是四舅舅跟五舅舅,你看,就是这样,画里面他们也是到处跑,这个是曾外祖父,这个敲鼓的是曾外祖母,这两个拿着箭的是五姨父跟二舅舅,这一个是五姨,五姨身边给她倒水的是三姨……”
小姑娘们对着画指点笑语,小郎君们一会儿这里奔闹,一会儿过来跟姐姐妹妹们说话,朱阑小阁,画帘柳院,暮风吹来簌簌松涛,霞色偷了流光,小儿女也似当年。
▍作者有话说:
阿鱼:我们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
番外我还没写,但是会有番外的,不定期掉落。
感谢大家的陪伴,有缘的话我们下一本见哦,祝大家永远开心,永远欢喜玫瑰和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