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又困了。
柏洛斯匆匆忙忙地跑到柜子跟前,一把拉开抽屉最底下那一格。那里面常年备着各种药物,从外敷到内服应有尽有,退烧药自然也在列。他烧了一点水,趁水烧开的时候又翻箱倒柜地摸出几枚水果味的硬糖,想着林疏玉要是怕苦的话可以含着缓缓,说不定高兴了还会夸自己贴心什么的。
林疏玉等得已经快睡着了。他撑着脸,朦朦胧胧地看着柏洛斯甩着几把跑前跑后,心中默默回忆自己刚刚用了几成力。他现在没戴眼镜,看不太清那根东西现在是什么状态,只能尽量往好处想:看柏洛斯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还坚挺的吧……
还没等回忆清楚,那边柏洛斯已经端着药和糖过来了。为了保证温度合适,柏洛斯还特意给杯子施了个魔法,连同糖果一起摆在瓷盘里,看着还挺精致。他将瓷盘放在床头柜上,单手环住林疏玉的身体,像模像样地低下头,浅浅试了试溶剂的温度,另一只手将调羹抵到林疏玉唇边,道:“有点苦,忍一下就好……”
“……!”
林疏玉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沾过嘴的调羹喂过来,瞳仁地震一样颤抖了一会儿,然后猛然冲进盥洗室,发出了一阵真情实感、撕心裂肺的呕吐。柏洛斯还呆在原地等夸奖,就差凭空长出根尾巴摇一摇。见到这一幕,他再次僵成了一坨石像,然后寸寸龟裂,被打着旋的寒风一片片吹走。
在掏空胃里所有存货后,林疏玉脚不沾地地飘了回来,目光带着一种出世的冷静。他先是仰头将柏洛斯端来的药一饮而尽(甚至没看见旁边的糖),然后机械地漱了漱口,最后重重栽倒在床上,还不忘检查了一下柏洛斯的几把是否安好。
柏洛斯又难过又感动,还有点惶恐。他给林疏玉翻了个身,摸了摸对方滚烫的额头,不安地问:“温度好高,我给您用温水擦一擦吧?”
林疏玉已经彻底掉线了。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就算柏洛斯扑上来咬他奶头、舔他屁股,他都不会给出任何回应。好在柏洛斯还不至于没品到那地步,没好意思继续动那些歪心思,而是打了盆水,轻手轻脚脱掉林疏玉的衣服,将浸了温水的毛巾贴上对方热烘烘的脖颈。
林疏玉身上汗涔涔的,脸也绯红,烧得意识都恍惚了。滚热的血液在薄薄的皮肉下流过去,将骨头闷得火热,几乎能在皮肤表面蒸出热气来。毛巾比皮肤略低两三度,叫他忍不住抓了抓床单,无意识地发出含混的呜呜声。
柏洛斯伸手理了理他的长发,蘸着水擦拭对方的身体。黄融融的灯光落在对方淡粉的皮肤上,将剔透的鹅梨肉映成了蜡质的苹果肉,从肉隙里往外渗甜水。他胸乳很小,躺下之后就只有薄薄一层,下腹上的脂肪更薄,顶深一点就能隔着子宫摸出形状。唯独屁股上肉多,沉甸甸、肥嘟嘟,格外圆满,格外紧实,像凝聚的云朵,凝稠的白料,凝固的椰奶冻。
柏洛斯定了定神,缓慢地沿着身体的曲线往下擦,感觉自己不是在给人降温,而是在擦拭一座神像,生怕动作不够小心,叫自己亵渎了神明。好在神比较包容,并不在意柏洛斯给他前后擦完之后又偷偷跑出去打飞机的行为,而是心满意足地再次扒上对方凉丝丝的身体,并且没被戳到屁股。
柏洛斯用力回抱住他,将下巴埋入对方光洁的脖颈。心跳隔着胸腔重合在一起,共振一样砰砰跳着,让柏洛斯感觉胸腔有点发麻,乱窜着酥酥痒痒的电流,像生命第一次完整了。
【作家想说的话:】
今天还是没憋出加更,胆战心惊地缩进墙角qaq(,,因为试图发点甜甜的糖,,但失败了)
第34章让尝过肉味的狗天天吃素,植物听了都崩溃了
林疏玉烧了大半夜,到凌晨三四点时才渐渐退烧。柏洛斯一整夜都在提心吊胆,直到林疏玉的体温降下来后才敢合眼,抱着人一起睡了。
这一觉睡到了九点多,还是林疏玉先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赫然发现自己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牢牢扒在柏洛斯身上,实在有失体面。于是他忙松了手,却不想把柏洛斯也给弄醒了。
柏洛斯本来就睡得浅,林疏玉一动便睁开了眼。他摸了摸林疏玉的额头,见对方退烧后才松了口气:“还好,不发烧了。昨晚都怪我往刑部那边跑,害您受了凉。”
“没什么。”林疏玉轻咳了一声,看着面带惭色的柏洛斯,有点想给对方压压头顶上翘起来的黑毛。正要伸手之时,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那里,呃,现在怎么样了?”
柏洛斯愣了一下,脸突然爆红:“我也不知道,您……想看看吗?”
迎接他的是一只软绵绵的枕头。
*
林疏玉身体底子差,虽然第二天就退了烧,但还是缠缠绵绵地病了四五日。柏洛斯不许其他人进来服侍,端茶倒水无不亲历亲为,就连去洗漱都要抱着去,恨不得天天扒在林疏玉身上。
不过从年后第八天开始柏洛斯的休假就结束了。林疏玉无心插手政事,只想一心一意当个吉祥物,并不想跟着柏洛斯到议事厅去。柏洛斯也很不想去,可惜林疏玉嫌弃他吵,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撵着他去跟大臣开会,撵完再躺回去继续睡。
一开始柏洛斯还算听话,再恋恋不舍也就使劲凑到林疏玉身上多闻两下,然后见好就收地把人放开。但一连一两个星期下来,他就有些受不了了让尝过肉味的狗天天吃素,植物听了都崩溃了。
但是没办法,老婆……他是个性冷淡啊!
LIN是性冷淡一事在全孔雀帝国是个公认的事实,没有哪个皇帝在位十年会一个美人不收。皇宫自十多年前修缮以来大部分的居所都是空着的,不仅没有妃嫔、皇嗣,连侍候的宫人都没几个。
他掌权以后,曾有不少想讨好他的人前后给他送过几波少男少女,无一例外全被打发走了。柏洛斯跟在LIN身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跟谁传出过一星点绯闻。甚至有人给LIN送过一只发情的人鱼,那味道叫半个皇宫的人都失了体面,LIN也不为所动,直接开了个空间通道把鱼送回水里去了。
自然,柏洛斯不可能知道那是因为当年林疏玉还没成年,未成年人保护系统把信息素全屏蔽掉了。他只以为对方是个冷到不能更冷的性冷淡,对那种事提不起任何兴趣。LIN第一次被他弄是因为沈峥,第二次是因为魅魔,两次都被弄得又哭又叫,从开始到结束似乎都不怎么心甘情愿。他总不好意思第三次也硬上弓,只能每天等林疏玉睡着之后跑进盥洗室弄一发,弄完再回来接着睡。
好在LIN的作息一向比较稳定,之前是雷打不动的早上六点起晚上一点睡,现在是下午一点起晚上六点睡(……),给他的手冲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LIN?醒了吗?”
柏洛斯从议事厅回来,发现被子里居然还是鼓鼓囊囊的。林疏玉闭着眼睛,在里头模模糊糊地答道:“醒了……”
柏洛斯怀疑他是在梦里回答的。开头几天柏洛斯只以为他是生病易疲,但后来就觉得对方睡得也太多了,别睡出个什么好歹来。因此他不得不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确定对方没再次发烧后才道:“吃东西了吗,饿不饿?”
林疏玉揪住被角,在枕头里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早上吃了。”
“现在都下午了。”柏洛斯心疼坏了:“别睡了,快起来吃点东西。”
“不要……”林疏玉没骨头似的被柏洛斯捞起来,眼睛还是闭着的。上午他起床之后随手找了本大部头看,看了二十多页就一睡不醒:“我困啊。在宫里没什么事做,出趟皇宫又像要了你的命一样。”
这倒是实话。虽然林疏玉对柏洛斯说自己应该不会离开了,但柏洛斯多年的PTSD不是闹着玩的。林疏玉病好后曾受某个女爵的邀请去对方的庄园坐了坐,事前还跟柏洛斯打过招呼,但柏洛斯还是急得掉毛,回来时地毯都变成了黑色的……
“那不一样!那是弥诺陶洛,有牛头人血统,家里养着二十多个小男模,全是从别人那儿挖来的!”
“……没法跟你说话。”林疏玉捂住耳朵,感觉柏洛斯可能是进入更年期了:“人家那是对时尚感兴趣,请模特过来工作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再说牛头人怎么你了?”
“对不起,不了解,抱歉。”柏洛斯硬邦邦地说。林疏玉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力气地推了他一把:“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公文批完了?我睡了。”
“欸欸欸!”柏洛斯一听就开始死缠烂打,抓着他推过来的手指不撒手:“批完了,剩下的都是问您身体好不好,我不想看,看了生气。对了,今晚是十五,我听说今晚嘉湖夜市里会有一个什么活动,要去看看吗?”
嘉湖夜市是全主城乃至全帝国最大的夜市,一到夜晚,大半个嘉湖都会被亮晶晶的小灯泡装点起来,热闹得很。闻言,林疏玉略微抬了抬眼,惊奇道:“今天肯让我出去了?”
柏洛斯表面忍辱负重暗自窃喜地嗯了一声,还没窃喜完,便见LIN摇了摇头,立刻心碎欲绝:“不去?为什么啊?”
“会被人认出来啊……”
“那是不是不会被认出来您就去?”柏洛斯还以为他是不想和自己去,一听又好起来了:“我都准备好了,您看这个。”
“这是什么?”
“能暂时性地改变种族,时效两个小时。不过改变方向不明,也就是说我也不知道喝下去会变成什么。”柏洛斯晃了晃手里的两根靛蓝色试剂,递到林疏玉手里:“您想试试吗?”
林疏玉有点好奇地凑上去闻了闻,发现没什么怪异的味道,便答应了柏洛斯第一次侵入他梦境时就将场景设置成了夜市,想必对此一直很期待,索性成全他得了,免得对方继续惦记。
于是他拔开盖子,一口一口喝干净,然后觉得头上痒痒的,好像要长出……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