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陆深寻常皆是?在?沈书晴不在?之时过来看遥儿,今日早就到了听雨阁这边,正等着沈书晴去用?膳时看孩儿,如今听得庭院中?欢声笑语一片,便没忍住提起衣袍,跨入了院门。

便就看到这样的一幕:这世上他最爱的三个人,皆是?喜笑颜开,他的妻怀里抱着他的儿子,他的娘在?一弯腰逗着他的儿子,好一幅温馨的画面。

他害怕地退却了一步,躲在?门廊下的柱子后,不想?打破这份温馨。

这时,又听他的妻似嗔似怒地说他坏,叫他心中?一暖,他捏紧拳头?走到庭院中?,分明忐忑不安,面上却依旧漫不经心,“遥儿,爹爹来看你了。”

第63章 你想管我?你要以甚么身份管我?

只?他话音一落,就看见自己的妻立时将孩儿给了奶娘,而?她面上的孺慕之色也霎时消失殆尽,只?余下一片冷漠,甚至连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径直往她居住的屋子里去。

陆深皱眉凝视着她那冷肃的背影,他倏然想?起从前只?要他一出现,她皆会雀跃地扑入他的怀里,挽着他的手臂,叽叽喳喳地总与他有说不完的话。

他叹了口气。

那个视他为天的小妇人,是亲手给?他弄丢了。

但是,他不悔。

若这便是强迫她留下的代价,他愿意承受,日久天长的,她总有一日会重?新爱上他。

沈书晴避之不及的态度贵太妃看在眼里也是不住地摇头,她给?了奶娘一个眼色,奶娘便将遥儿抱了下去,她这才往庭院中走?去。

她看着又轻减了几分的陆深,细眉微微拢在凤眸之上,又想?起方?才沈书晴的态度,遂问他:“深儿,你还是不肯和娘说实话吗?你到底怎么将书晴接回来的?”

“母妃怎么瞧着她待你如今是半分情谊也没有?”

陆深不忍看到贵太妃失望的神色,是以?并不开口,只?借口要去看孩子便离开了。他母妃心地良善,性子软,要是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指不定如何伤心难过。

贵太妃见陆深这边套不了话,红菱又急匆匆进院子,便问红菱,“你当真不知你家小姐与王爷是甚么个情形?”

红菱一直留在王府照顾陆遥,贵太妃喜欢她直率的性子,知她得?沈书晴信任,便如此问她。

红菱却是一脸的苦色,“娘娘,红菱是真不知,自从上次我泄露了小姐在颍川之事。小姐现在再也不同?我交底了。”

沈书晴经了这么多事,也不是从前那个对?谁都不设防的小娘,便是连红菱,苦于她那张管不住的嘴,也不敢与她说太多。

红菱都不知道,那真是没有法子,贵太妃也只?能干着急,却半点用也没有。

且说红菱方?才匆匆进来,是给?沈书晴送信。

信是沈母写来的,说她即将来京城。陈六娘要相看金陵的人家,如无意外明年将会嫁入金陵,大舅舅有个儿子读书有些天分,正打?算来京城入学?,届时大舅舅一家或许会时常在金陵常住,因而?陈望舒回京,亦是住在大舅舅在京城的宅院。

陈望舒信中还提到,大舅舅想?要陆深帮忙去给?她儿子,也就是她的表弟陈安石疏通一个国子监的入学?名额,陆深再不济也是一个一品亲王,此事在他看来是轻而?易举,是以?便叫陈望舒写信前来。

看到这里,沈舒晴将信纸叠了起来,塞入信封。

要去求陆深办事吗?

沈书晴知他一定会答应,但她并不想?向她低头,然则她大舅舅既然开口,又实在没法子拒绝,再者说,她娘亲住在陈家,多少要看她大舅舅的脸色,便是当初她在陈家,还是顶的她大舅舅女?儿的名头,这恩情不能相忘。

她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

这忙不得?不帮。

对?于让陆深帮她的忙,沈书晴是没有一点心里负担,她占了她丈夫的名头,给?她娘家人办事也是应该的。更甚至,沈书晴猜想?,他会十分乐于替她效劳。

只?是,她看了眼天色,月已上树梢。

这么晚去找他,会不会叫他误会?

但陆深近日似乎很忙,回王府的时候极少,便是回来也都是匆匆看一眼遥儿便离去,也不知在忙甚么,她也不关心便是。

但她就怕耽误她表弟的入学?,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晚膳也不曾用,就提了六角宫灯去找陆深,这还是她重?新回王府后第一次去找陆深。

若是从前,沈书晴去找陆深,总是回拎些点心、汤水,如今却是空着手去了。

两?人自从回了王府,便不曾同?住过一屋,陆深搬去了前院的书房,沈书晴则是干脆与贵太妃及遥儿住在听雨阁,而?她们之前共同?居住的主院却是没人住,只?留了些丫鬟洒扫。

是以?,沈书晴是往书房去。

红菱见沈书晴要出门?,本是要陪同?,但沈书晴不想?她知晓两?人之间的恩怨,便将她留在听雨阁照看遥儿,听听动静也好。

沈书晴来前院,林墨是从未想?过的,是以?难免露出惊讶之色,然则待看清她面上的冷漠,又觉得?恐怕不是那么回事,觑了一眼如今书房的方?向,想?到如今书房里的情况,到底是将她拦了下来。

“娘娘,现在王爷有事,不方?便你进屋。若是你有事,不如告诉老奴,等一会老奴亲自转告王爷?”

陆深的书房从来都不限制她进入,这还是头一遭被拦在外边,沈书晴觑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书房,分明人就在里面,却不肯见她,却是为何?

不过不管出于何种因由,她皆不再关心。

沈书晴想?了想?,她也不是来见陆深的,况也不是大事,说与林墨听也是一样的,左右他也不会搪塞,小事而?已,无妨。

没多想?,只?将她所求的事原原本本说与林墨听后,便离开了。

只?她才走?出几步,林墨就叫住了她,“娘娘......”

林墨心中也是无比纠结,既想?要王妃知晓自家王爷为她所做的付出,哪些受过的伤,吃过的痛,他皆想?掰碎了说给?沈书晴听,然则又明白自家王爷不会想?王妃为他担心,是以?虽喊停了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书晴不是没看见他面上的迟疑之色,知晓他或许有话要说,但又不知为何不好说,然左不过是关于陆深的,她丝毫也不感兴趣,只?礼貌地冲他点点头,“本妃表弟的事,劳烦林总管转告王爷。”

林墨望着沈书晴那张冷淡疏离的脸,终究是将已到喉咙口的话给?咽了下去,或许就算是王妃知晓,他家王爷曾为了救她,被伤及了肺腑,不得?不靠五味散来止痛,如今正在艰难地戒断五味散的药瘾,日日到了夜里皆要生不如死一回,恐怕她也是要不屑一顾地说一句“活该”。

可不是活该吗?

照林墨说,自家王妃就是王爷强扭的瓜,不但不甜还伤人,殊不知两?人皆回来王府一个月有余了,那个是一句话也没同?王爷说过,尽管王爷已是十分低三下四了。

有时候,林墨斗替自家王爷不值,邺城受了天大的委屈,为了救她又被□□炸伤了肺腑伤及根本,可她倒好,将王爷恨得?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