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1)

欲,总该是小意温柔求着他收回成命才好。

可女子的表现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只哭着道:“好啊,既然你们都决定了,要纳妾就纳啊。”

说完这一句,便?直接埋在被褥里,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却是半点?也不想着如何替自己争取,愁得陆深也是直皱眉,预备好的一箩筐哄骗的话,完全无处施展,只看着她似一个小孩儿一般,被欺负了,只知道趴在被褥上撒泼打滚,却不肯拿着棍子去将欺负她的人揍一顿。

正这时,小李子来报,“王爷,谢娘子在花厅,说是有话同你说。”

小李子话说得小声?,女子哭声?又大,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陆深瞥了一眼里头裹在被子里的女子,刻意扬高了声?音道:“哦,谢娘子啊?你叫她在花厅先等着,本王稍后就来。”

这一回,沈书晴听清楚了,是那个狐媚子女人约了他见面,可恨的是还在她的眼皮子地下,而他竟然还应下了,遂哭得更?汹涌了,他怎么能应下呢,不是说喜欢她,不是都愿意为了她去死,怎么为她拒绝一个女人也做不到呢,权势当真就这般好?

不过,这一回她终于是没忍住抬起她那烂桃儿一样的眼,看了眼还未离去的陆深,这不看还好,一看更?是心塞,他竟取了几?身衣裳,在铜镜面前比划,最终择了一件最为鲜亮的绛紫色蟒袍,束了一只羊脂白玉冠,他本就生得冷白,这一身贵气的装扮,霎时叫整个屋子皆是一亮。

换好衣裳,陆深海对着镜子,整理起了鬓发,看起来像是在整理鬓发,但其?实?却是自铜镜里窥探女子的神色,在他换衣裳时便?瞧见女子扁着唇瓣流泪,分?明心里难受,却不愿意向他提任何的要求,如今见他整理发冠,也是如此地委屈,却始终不曾开口留他。

这不是他想要的。

最后从铜镜里看了一眼女子红肿的眼眶,陆深硬起心场收回视线,整理片刻袖口,便?迈着四?方步离开了春华苑的上房。

只她一走,沈书晴就冲出去,将门哐当一声?关上,将身体的重量倚靠在门上,捂着唇低低地哭了起来。

为何啊?

为何她外祖会同意这件事啊?

为何陆深也不反对?

为何一夜之间?,她似乎就失去了外祖和?丈夫的爱护?

却说花厅那一边,谢兰珠忐忑等了许久,她以为他不会来的,毕竟他对妻子的爱护,是个人皆看在眼里,照理说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当着王妃的面约见贤王,可她试探一下陆深的心意,以及沈书晴的道行。

若是陆深肯来,那说明在他眼里,利益比妻子重要。若是他不肯来,她则该考虑是否接受她爹爹的建议,拒绝这桩婚事。

可她在花厅等了好久,等得一盏茶都凉透了,他还没有来,果然在他心里,那个妻子如此重要吗?

谢兰珠似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唇瓣被她咬得格外殷红,手中?本打算送出去的荷包被她无意识地绞得皱巴巴的,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本是要起身离开,却这个时候瞧见廊庑下那个金尊玉贵的身影。

她当即自位置上起身,跨过门槛迎了出去。

陆深见她扑过来,似一只白色的蝴蝶,满脸皆是欢喜,眼里带着欲拒还羞的怯,腿脚却忍不住朝他走来,此等场面何等熟悉,他的妻也曾如此热忱待他。

只是,从前的美好,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陆深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并不曾发现,在不远处的廊庑下的暗处,有个女子正翘首看着他。

第133章 逃避

沈书晴心里是不想来的,可她自门缝里瞧见男子走得头也不回,第一次害怕了起来,她害怕失去他的爱护,更害怕他真的纳妾,只要一想到她同旁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就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书晴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她是如此在意他。

或许,他的脑袋不记得他了,可她的心还记得,是以才会这般心痛罢?

她明知跟过来可能会看见甚么不想看到的,听?到甚么不想听?见的,可她还是来了,不由?自?主地来了。

然?后就瞧见谢兰珠这般殷切地走向他,看向他时眼底的光芒好盛,即便是在门廊的阴影里,也能看见她眼眸中的清亮之?色。

而陆深,她视线转移至他的侧颜上,虽依旧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沈书晴知晓,没有人能逼迫他去见一个?不想见的人,尤其还是个?对?他有企图的女人。

两人之?间隔着丈远,她看见谢兰珠提起裙摆欲要更近一步,脸上分?明带着羞赧之?色,可行动却如此地大胆,想来是很中意他吧,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在她这个?妻子的面前将人“请”走。

沈书晴抬起下颌,将到眼尾的泪意憋回,等她再度将目光投向两人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是丈远,他离背后廊柱的距离似乎近了一些,而谢兰珠纵是脸皮厚,也没有再步步紧逼,甚至还绞着帕子,忐忑看他,她听?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但从谢兰珠那浮了一层绯色的面上来看,应当是在向他述说衷肠。

沈书晴不忍再看,只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若只是陆深的意思,她还可以?闹上一闹,大不了和离,可她外祖也是这个?意思,却是叫她没得选了,甚至按照他们的看法,她要是作闹,便是不够贤惠吧?毕竟,他们要做的事?,容不得半点闪失,否则大家都得一起死。

可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便瞧见谢兰珠递给他一个?荷包,沈书晴目光死死盯住那个?荷包,她想起陆深曾经的要求来,他希望她能多为他做一些针线,可是她却只拖拖沓沓给他做了一个?荷包,还一直不曾给他,实在不够上心。

多少有些汗颜,她转过身,慢悠悠地往回走去,或许是她不够好,陆深才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若是她待他更好一些,他是否就不舍得她伤心了?

毕竟,他分?明知晓,她不愿意他同任何?女子有关联。

沈书晴落寞的背影,被将荷包递出去后,不好意思偏开头的谢兰珠刚好瞅见,是见她送荷包,所以?气走了吗?

这才哪到哪啊?

待谢兰珠收回视线,见男子久久不曾接下荷包,眼中的热切也淡了淡,她不甘心地咬着唇瓣,她陈郡谢氏的嫡女都甘心做他的妾了,他怎地还如此不冷不热?

谢兰珠闹了个?满脸通红,余光又瞥见那个?碍眼的身影,是因为她吗?他也看见她了?所以?才不愿意当面接下她得心意?

若是这般,那这个?沈氏可真该死,她不建议再多叫她气一气。

正想着如何?气她,便瞧见面前的地砖上有一块顽石,眼中当即划过一抹亮色,她毫不犹豫踩了上去,而后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痛呼一声后,她娇娇地唤:“王爷,你扶我一下。”

“兰珠似乎是崴了脚了。”

她的声音刻意杨高,深怕沈书晴听?不见,沈书晴也不负她的期望,闻言转过了身,一腔孤勇地等着陆深对?她的审判。

女子受了伤,又是即将要做他妾的人,他该是会抚一把吧。可他却看见男子,看也不曾看女子一眼,便转身往回走,“谢小姐若是伤了,本王该给你唤府医才是。”

这样得把戏在他眼里还不够看,她得存在本就是为了帮他做戏,既然?沈书晴来也不曾来,他却是半点也不想搭理他。

陆深一转过身,沈书晴便跨入了庑房里,否则他该是会看见自?己,那得多没脸啊。

心砰砰直跳,自?窗户缝隙看见陆深往春华苑走去,面上丝毫没有对?谢兰珠的担忧与眷念,竟叫沈书晴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没有喜欢她,只不过是为了利益而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