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今日这一出,也?不过?是为了让她识趣离开,而在她面前演的一场戏。
是了,一定是这样,他之前非要她离开金陵,未必不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到时候趁着她不在,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她要么自请离去?,要么只能忍着恶心,两女共侍一夫。
他倒是好算计!
不知过?了多久,等?外头没了任何声音,沈书晴才?踉踉跄跄离开。
“娘娘,马车往哪里去??”沈书晴不想面对陆深,她叫车夫套了车,什么都没带,径直往抚宁巷去?,“去?陈家。”
她不是没有娘家,没有靠山的人?。
一路上畅通无阻,灾民已得到安置,有陆深一分?功劳,沈书晴漠然,他虽不是一个好丈夫,却是一个好王爷。
陈家大?爷见她一个人?回来,双颊全是泪痕,吓了一大?跳,见她并?不愿意与他说话,便招呼陈六娘陪她。
沈书晴当初与陆深的事闹的沸沸扬扬,陈六娘与她亲近,自然什么都清清楚楚,得知自家表姐是因为陆深对陈家的利用而生气,当即面上一松,“嗐,我还当什么事情呢?这不都是老黄历了!表姐你该不会还要折磨姐夫一回吧?”
陈六娘从前对陆深谈不上喜欢,顶多算不讨厌,而今得知他为赈灾,主动认捐,散尽家财的事迹,心中多了几分?佩服,下意识替他讲起了好话,“姐夫一开始接近你,的确是动机不纯,不过?姐姐你死遁磨了他一回,他又在邺城救过?你一回,你已经原谅他了啊?”
“哦,对,姐姐已忘却前事,大?概是记不得了,不过?你想一想姑母对王爷的态度,便该知晓你失忆之前待王爷是何态度。”
陈六娘好生劝解了一番,见天色不早,便要想着人?送她回去?,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留在陈家只会更生分?。
可沈书晴不想走,陈六娘也?只得叫人?将之前陈望舒住过?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住,原想着派人?知会王府一声,那?想到陆深抹黑寻了过?来。
一进门,玄色的大?氅落满了雪,不及打里一番,便往沈书晴跟前凑。
他冻得发红的手掌一触摸上沈书晴的手,便叫沈书晴打了一个寒颤,掀起眼皮子一瞧,他梳得一丝不苟的高髻落了好些皓雪,眉毛上也?似染了一层冷霜,眼睛里更是布满了血丝,目光一压,似乎大?氅上还划破了几道口子。
看起来好生可怜。
可沈书晴还生着气,没工夫可怜他,她可怜他,那?谁来可怜她啊?
是以,她有些嫌弃地推开了他,身子避嫌似地往后一仰,见陆深被她这般表现刺痛得捂着心口,又觉得有些过?分?,遂开口关心了一句,“你这是去?赈灾了?”
否则怎是这副德行。
一同跟过?来的林墨,不遗余力想要替他解释,却被陆深一个眼刀甩过?去?。
可林墨这回却是丝毫不惧,“娘娘有所不知,王爷为了找你,大?雪的天气,找遍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连后山也?不曾放过?。后来还是门房说似乎看见你出府了,否则王爷还要亲自下河去?捞。”
神仙打架,池鱼遭殃,这两夫妻闹矛盾,吃苦的是他们这些下人?。
沈书晴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王府后山她远远看过?,荆棘丛生,悬崖绝壁,她又不傻,怎么会往山上去??
再一个,便是找人?,也?委实不必自己去?找,王府那?么多家丁,又不是吃白饭的。
又刚听?陈六娘说起,两人?从前有个很大?的矛盾,便是他使用苦肉计,误让外祖信任他,遂笃定他这回也?是苦肉计,毫不留情吩咐:“把他给我赶出去?,我不要看到他。”
陆深蹙起长眉无辜看她,“瑶瑶,外头好冷的,你知道的,为夫怕冷。”
他越这般卖惨,沈书晴越发心硬如铁,“人?呢,还不把他赶出去??”
但她喊了几声,都没有人?附和,却见家丁奴婢都在看陈六娘,沈书晴一生气,就?红了脸道:“六妹妹,你到底是那?边的?”
陈映秋一本?正经道:“表姐,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要把我们的大?英雄赶去?哪里?冻坏了可怎办是好?”
沈书晴转过?身,默默流泪,她怎么这么命苦,连娘家人?皆要帮着他。
沈书晴虽然听?陈映秋说了事情始末,但她不记得从前在破庙里对陆深一见钟情的事,是以对他少了些宽容,心中总有一处疙瘩,无法再向从前那?般心无旁骛地爱他。
这一夜,沈书晴没有回王府,住进了她母亲以前的院子。
陆深也?赖着不走,陈映秋推说没有多余的院子,将他安置在了沈书晴的隔壁。
沈书晴这一日也?是心力憔悴,夜里泡了脚,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屋子里的烛火熄灭了大?概半个时辰,廊道便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容淡定推开并?没关严实的支摘窗,驾轻就?熟地翻了进去?。
有了上一回在颍川陈家偷香的经历,陆深全无半点?小心翼翼,褪去?外袍便钻进了被褥,一开始也?没有打坏主意,只是想搂着她睡觉。
哪知过?了一刻钟,女子似乎察觉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似小猫一般趴在他身上,不住用鼻尖轻嗅,从他腹部一路往上,嗅着嗅着就?嗅到了脸上。
好死不死,这时她张开了眼,陆深吓得身子一僵,可女子竟然倏然去?拍打自己的脸颊,“真没出息,想男人?想成这样。”
两人?才?不过?几日不曾同房。
陆深强压着要翘起的唇角,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即便是和他吵架,心底也?还馋他这身子。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如她所愿,就?让她做一个好梦罢。
他一口噙上了那?松软的樱花,隔着那?薄如蝉翼的寝衣。
第117章 脚趾
一阵酥麻霎时袭遍沈书晴全身,她朦胧的眼里忽然有了一丝清醒的亮色,猛然抬起身,捂住被他弄湿的寝衣,斥责他:“你,你想非礼我??”
自窗户缝隙钻进的雪光偏爱地落在陆深深邃的眉眼上,他倏然挑起一边眉毛,“不是你想要,才会在梦里想起我?吗?”
他说得理?所当然,眼里丝毫没有?慌乱,这叫已经清醒几分的沈书晴,又?怀疑自己的直觉,她将信未信地?俯下?身,用柔软的手去触碰他紧绷的下?颌,是暖的。
而陆深的身子是薄凉的触感。
所有?,是真的在做梦?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怪叫人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