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1 / 1)

苗氏听懂了,郑令意是答应了皁儿借她的面子去陈府,又一句话堵了其他人的路。

若是皁儿去了陈府,吴柔香知道了,难保她不会故意的做出什么恶心事儿来,苗氏心里还没想定要怎么做,嘴上就急急忙忙的应了下来,“这个自然!”

吴罚走路可以没有丝毫的脚步声,苗氏正沉浸在自己颇有几分激动的心情中,被他悄没声的出现给吓了一跳,连忙随着蔡绰然一道起身行了个万福。

吴罚避了开来,没有受她的礼数,也并不十分热情,只对郑令意道:“咱们该回了。”

“好。”郑令意牵过蔡绰然的手,道:“你也回院子里去。”

蔡绰然点点头,对苗氏道:“同嫂嫂您一道回吧。”

苗氏连忙应下了,郑令意也没去拜见郑国公,同吴罚一道走了。

一路上两人刻意没说什么,车上自然忍不住要问,吴罚道:“想让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只说皇上对贪污行贿之事向来重视,大事化小也许可以做到,小事化了却不能够了。”

郑令意睇了吴罚一眼,笑道:“你可给自己留了好大的一个余地呀。”

吴罚垂下了眸子,有些冷声的说:“我可还记得他打你的事情,弟弟此事做的不错,省得我下绊子了。”

马车从国公府里驶出来已经有一会了,郑令意掀开车帘向后看去,早已经瞧不见了,这个家从来就不像个家,除了暂住的郑启君夫妇外,其余的人自然也不像她的家人。

也不知吴罚在郑国公跟前是怎么说的,过了几日判下来,郑容岸连贬了两级,成了个七品的芝麻小官,还实打实的挨了五十板子。就这样,郑国公只有小小不满,说是打板子的人下手还是重了些。

吴罚一脸正色的道:“岳父,这打板子也颇有些门道,一是看着伤不重,实则能落下病根,短人的寿数。二则就是皮肉破烂一些,可上了药,将养几日也就好了。”

郑国公也是被他给唬住了,不像郑启君似的,还很好奇的问了一句,“姐夫,那难道就没有看着下手重,实则皮肉不烂,也不落下病根的打法?”

“银子使到位了,自然是有的。”吴罚面不改色的说,郑启君大笑起来,想了想又道:“那怎么不用上一个法子,既少了爹的埋怨,又能让他落下病根?”

郑令意轻轻的打了郑启君一下,道:“你以为鲁氏这样笨?到底是穷巷莫追。”

郑启君不知是想到什么,似有所动的垂眸想了一会子,朝房门外瞧了一眼,对郑令意道:“姐,绰然有身子了。”

“当真?几个月了?”郑令意先是高兴,随后又皱了皱眉头,“你们在府里安插了多少自己的人手?银子可还够使吗?”

这一串的问题,郑启君不知该从哪个答起,“已经两个月了,银子自然是够的,姐姐你放心,王妈妈和褚妈妈两个人如今什么都不干了,只守着绰然呢。”

郑令意略略放心一点,又笑了起来,道:“等会给娘上柱香再走,你自己亲自告诉她。”

“好。”郑启君也笑了起来,郑令意已经盘算起该给蔡绰然送些什么补品才好了。

“别,千万别,褚妈妈已经是花样翻新的弄吃食了,绰然并不是样样都喜欢吃,躲不开她,逼我偷偷吃了,我觉得自己胖了好些。”郑启君愁苦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酱生揉着眼睛从自己的小屋子走过来寻爹娘,见到郑启君在这,迷迷糊糊的喊一句,“爹,娘,舅舅?”

“诶,小肉包子,你怎么这个时辰睡觉?”郑启君揉了揉酱生的脸蛋,问。

“上学堂好困啊。”酱生一边说,一边还打着呵欠。

他方才只睡了小半个时辰就被喊起来了,秋霜怕他睡得多了晚上睡不着觉,明天可又是要早起呢。

“先生不是给你们午觉的时间了吗?是不是又带着盛哥儿逃出去玩了?”郑令意一句戳破,酱生觑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嘟着小嘴把脸埋到郑启君怀里,企图躲开这个问题。

“这么顽皮?不怕挨手板?”郑启君笑话他。

酱生把头抬起来,道:“丘先生很少打手板的,他只喜欢罚大字。”

“你大字写得怎么样?”郑启君问。

“可好呢。”酱生大言不惭的说。

郑令意刮了鼻子笑话他,但还是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劲还算好,你姐夫写字时他又时常在旁看着,如今写出来的字才初有个模样,但瞧得出几分根骨。”

“先生前几日说盛颂的字不如我的好。”盛颂便是盛哥儿的名,酱生带着几分难免的小得意,向郑启君炫耀道。

“不许翘尾巴。”吴罚道,又问:“先生真这么说?”

酱生伸手捂住自己屁股,有些不服气的道:“我又没有尾巴。先生说我的字实,盛颂的字飘。”

郑令意这才明白今日她去接酱生时,陈老夫人说话为何有些阴阳怪气的,不过是两个小孩之间的比较,今日盛哥儿慢了些,来日说不定就迎头赶上了,陈府百年书香,偏偏混进一股酸溜溜的味,实在叫人觉得突兀。

第七卷

第三百五十九章

林家哥儿

因为贴着郑令意的面子送了三个孩子进陈家,她少不得隔三差五要给先生送上心意,因为同陈著和沈沁两人要好,倒是不必送礼说些客套话,只是遇上陈老夫人的时候,还是要谢上几句。

苗氏算得上谨慎,每每都是带着皁儿先来吴家,等着郑令意送他和酱生一起去陈府。

其实郑令意已经与陈府门房说妥当了,苗氏自己去也可行,但除了雨日难行外,她没有独自前去过。

郑令意没问过苗氏,国公府里对此有何看法,倒是酱生从皁儿口中得知,吴柔香好像同苗氏还是闹了几番。

不过陈府这个先生有名望有才学,皁儿毕竟是嫡出,知道苗氏寻到这个门路,连鲁氏都没二话,吴柔香自然也蹦跶不了几日。

酱生跟皁儿相处的还不错,只是每次回来提到学堂里的友人,十次中约莫有两次是皁儿,有三次是盛哥儿,余下的全是林府的一个宝哥儿。

这个宝哥儿的外祖母是陈府的大姑奶奶,曽祖父是先帝最倚重的丞相,其父是状元郎出身,母亲是先帝的十公主,还有如今身在西南王妃宋稚,可是他的表姨。

零零总总的关系算不清楚,但郑令意知道,宝哥儿总之是个身份十分贵重的孩子,同为皇家血脉所出,论起家世积累来,连盛哥儿也不及这位宝哥儿。

宝哥儿年岁要长好些,性子倒是很好,闲时也肯带着比他年纪小的孩子们玩。

他在学堂里自然不是习字听课这样简单,先生给幼童们布置完功课,往往就会与宝哥儿清谈论道,谈兴所致,往往涉猎颇广,倒不是一味为着科举去了。

“我都听不懂。”酱生老老实实的对爹娘说,既不是很气馁,也没有很逞强,就一副该怎样就怎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