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1 / 1)

两人夜里虽同塌而眠,可吴罚总很克己,最逾越之处,也不过是将手臂隔着被面环在她腰上。

倒是郑令意,时常睡着睡着就蜷缩到他怀里来,每日总是他醒得早,小心翼翼的不扰她清梦,既痛苦又愉悦的起身去习武。

近来精力旺盛,无处发泄,只能宣之于习武上,吴罚的武功倒是进益不少。

发了一身汗后神清气爽,读书习字也觉头脑清明,虽旷了几日未去学堂,学业上倒不曾退步。

今日夫妇俩一道出门,一个去陆显的布行里与甘松见面,另一个则去榕溪学堂。

郑令意面上红疹已褪,但不想让吴家人发觉,所以进出皆戴帷帽,出门也是借口要去看病,倒省下许多麻烦。

吴罚先送郑令意到陆显的布行中落脚,本想略坐坐再走,却因时候不早而被众人赶走了。

苏氏早得了郑令意要来的消息,备下了数十盘点心,都是些姐儿们爱吃的甜嘴玩意。

“我让老马一大早买了条鲈鱼,你叫她吃这么些东西,如何还吃得下我那鲈鱼?”

陆显不满的碎碎道,被苏氏扬着帕子赶了出去。

“都是些耐得住放的,你若吃不下,便带回去。”苏氏说着,便每样留了两块,余下的皆让人给包了起来。

“这又吃又拿的,怎么好意思。”

郑令意与苏氏正说笑,听人来报说是甘松到了,便请他上来。

甘松果真与郑令意想象的差不多,容貌普通,气质温和,只是一双眼睛闪闪烁烁,瞧着有些瑟缩。

郑令意对他一笑,他似被火燎了一般,竟一蹦三丈远,还捂着眼。

“这,这是怎么了?”苏氏不解的说。

甘松捂着眼睛支吾道:“他不准我看得太仔细,否则咒我长火眼。”

苏氏闻言笑弯了腰,道:“哥儿真是小泼皮,娶了夫人竟愈发小气了。”

见甘松执意如此,郑令意只好取了块清透的面巾,掩了半边面容,笑道:“可看我了。”

甘松从指缝中一窥,只见一美人正端坐对自己浅笑着,美眸璨璨,心道,‘这美人再怎么挡也是美人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补品

今年一开春,康宁坊又下了几个大单,草药产量稀少,甘松原是不想接的,可康宁坊将货期延了又延,价钱抬了又抬,又看在往年合作畅快的份上,甘松还是同意了。

康宁坊也知道这些药材难育,并不逼着甘松要交一个足量的定数,育出了什么便收什么,早早的下了单子,只是担心是怕甘松把药卖给了别家。

所以甘松这些时日又买或雇了几个奴仆,皆在城郊药田里劳作。

甘松此番也给郑令意送上了身契,还有去岁的利钱,一并交给了她。

“药田里的许多事情本就需你亲自打理,如今虽添人手,可管教起来也是颇费工夫的,只怕你要忙不过来了。”

郑令意并不贪心,从未逼着甘松要他多多牟利,又不多家管束,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东家。

甘松摆了摆手,慢吞吞的说:“倒是还好,我与石头那小子如今一道搬去城郊的庄子里住了。石头长进不少,再加上那人高马大的身量,镇得住手下人,省了不小心力。”

他说话时神色有些怪,总是说上一句,就觑郑令意一眼,像是有什么话藏着掖着不好意思说出来。

郑令意想了一想,试探道:“你是否想问巧罗的近况?”

手中茶盖碰碗,差点碎了,甘松紧张的捂着茶碗,将茶碗搁到茶几上放定,才极不好意思的说:“我,我就是想问问。”

这往好听了说,不过是长久未见到熟人了,打听几句罢了。

往难听了说,这可就是觊觎别人家里的婢子啊。

郑令意没觉得甘松的心思龌龊,反倒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巧罗这年纪,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嫁人了,可她一离去,蒋姨娘在国公府里更没一个真心人能说说话了。

所以按着私心,郑令意还是盼着能多留巧罗几年。

“前些日子刚见了她,她很好。”

郑令意避开甘松骤然亮起的视线,只觉自己好像用金钗划出银河,生生要分割他们这对有情人。

甘松倒是没想那么多,也没想到那么长远,听到‘她很好’三个字,便眉开眼笑,是个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单纯性子。

陆显对甘松的来历略知一二,所以邀了他留下来一道用午膳。

当初将甘松从吴家偷运出来,又保下他这一条命,陆显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所以还未开席,甘松就先敬了陆显一杯,酒一入喉,辣得他是龇牙咧嘴,却还是一口饮尽了。

陆显是擅饮之人,一眼就瞧出这甘松是个不会喝酒的,见他还要再敬,连忙抱住酒坛子,道:“得了,如牛饮水。你就别糟蹋了,安生喝碗莼菜鲈鱼羹多好?”

屏风的另一边设了个小席面,供郑令意和苏氏所用,既能避嫌,也不耽误大家说话。

陆显这布铺子,前头是铺子,后头是个不大不小的宅院,住陆家一家五口人,倒是足足够用了。

苏氏的小女儿不过两岁,脸庞肉呼呼的像个白面寿桃。

她早早吃过了米糊糊,淌着口水,睡在苏氏身边的摇篮里,真是可爱极了。

苏氏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陆宁去了北境游历,二儿子陆致也在榕溪学堂上学。

早在开席之前苏氏就让人备了两份吃食,一并送去学堂给吴罚和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