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能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呢?
但她此时?却?无法推开他,不知是酒让人无力,还是他让她无力。
见她哭,陆璘拿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泪,低低道?:“为?什?么哭?你能为?我哭,是因为?对我还有几分感情么?”
他红了眼眶,再一次问:“你也有一丝想我,是么?”
尔后,他看见她望着他,泪眼朦胧,而?那泪眼里分明是深深的?眷恋。
她的?脸就在?他面前,她的?眼里映着的?全?是他,他垂下给她擦泪的?手,一瞬不瞬看着她,然后缓缓靠近,试探般触及她的?唇。
她没有拒绝。
施菀闭上眼,觉得自己仿若溺水,身体一点一点往水里沉去?。
又仿佛在?梦中。
他站在?她面前,抱着她,胸膛那样宽,臂膀那样有力,肌肤那样暖。身旁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清冷如雪松,却?热情地一丝一丝往她鼻间?钻。
还以为?她长?大了呢……原来?二十四岁的?她,仍如十六岁的?她一样,如此不堪一击。
她终究还是没能推开他,求救似地攀住地了他的?肩。
然后他便重重吻住她,将她紧紧箍入怀中,一手捧住她后脑,掠住她唇舌。
屋中碳火烧出一阵“噼啪”的?响声,将房中烘得暖意融融,仿佛不在?隆冬,走马灯还在?缓缓转动,照出蝴蝶和人的?影子。
当雪在?外飘落时?,她的?衣服也落在?了脚边。
第 92 章
房中虽被碳火笼罩, 可床褥上却还是带着凉意?。
那凉意?贴上她的背脊,让她冷得发颤,但随即却被他如火的胸膛所包围。
一阵窗扇的“啪”声响起。
屋外风又大了起来, 呼呼朝房屋席卷而来,吹得窗扇颤颤巍巍, 仿佛随时要被拆掉,陡然间,劲风骤起, 从窗缝间猛烈地灌了进来。
房中燃着的灯烛忽明忽暗, 晃荡摇曳, 几欲熄灭,但风停下,却凭着最后一丝火气又重新亮堂起来。
随即又是一阵疾风,烛火再次晃荡起来。
夜一点一点过去,到?五更?时外?面?的风雪才停下, 房中的几盏蜡烛早已烧完,一夜狂风肆虐下,烧了一半, 淌了一半, 烛台上留着大滩的烛油。
厢房内的长喜和石全一边打着哈欠, 一边将房中补上蜡烛,守岁守岁,必须要守到?天明的。
一夜大雪, 将屋外?照得白皑皑的, 仿佛天也?要亮了。
石全整理着桌上的双陆棋道:“快来快来, 到?你了。”
长喜又打个哈欠,无?力?地靠坐在榻上:“算了吧, 太累了,休息一会儿。”
石全一巴掌将他拍醒:“装什么装,刚才赢我钱的时候怎么那么有?精神,这会儿我手气来了就累了,起来!”
长喜无?奈,只好坐起身来,舍命陪君子。
……
正屋内,施菀早已疲惫睡去,陆璘抱着她,仍是意?犹未尽。吻上她额头,发间,唇角,而后静静看她,又将她往怀里拢了拢。
守岁的夜向来漫长,而这有?生?以来从未领略的极致的欢愉却又如此短。
本想一直这么抱着她,看着她,等她醒来,却在天将亮时还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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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不?知是什么时辰,天早已大亮,睁开眼,她还在他怀中,仍是之前侧身缩在他怀中的姿势。
她睡觉可真乖。
又忍不?住亲吻她一下,门外?却传来长喜的声音:“公子,公子?”
“公子,德安府知府派人来送礼了。”长喜一边着急,一边却又尽量压低着声音说得小声。
陆璘百般不?愿起身,却知道德安府派人来,他总要露个面?的。
“我去一去,就回来。”他极轻地说道,抚了抚怀中人儿的鬓发,再次亲吻,才将被子全挪到?她这边,帮她裹好,然后下床去穿衣服。连洗漱也?没?在房中,就直接出门去了,在门外?和长喜吩咐道:“把水打去厢房,我去厢房洗漱。”
“诶,好。”长喜去了,他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施菀从床上睁开眼,缓缓撑起身来,一件件从床上地下找到?自己的衣服,慌不?迭穿好,然后趁着没?人,从角门出去,去往后门,悄悄拉开门栓出去了。
外?面?一片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世界,好在因?为天冷,这条巷子又僻静,一个人也?没?有?,施菀戴上斗篷的兜帽,低下头将脸完全遮住,匆匆回了自己家中。
烧了水,她解开衣服坐入浴桶中,这才瘫软无?力?地呼出一口气。
对这种事,她本就不?是毫无?经历,而且还是和同一个人,但……他是她从没?看到?过的样子,柔情缠绵,却又狠厉霸道,几乎将她揉进身体里,却又一次一次在她耳边呢喃“菀菀,最后一次”,然后又一次次骗她。
她从不?知这件事可以这么狂烈,又这么……死去活来。
但以后再不?能这样了,不?该随他去他那里,不?该和他独处一室,更?不?该在那种情形下还喝酒。
除夕之夜纵然孤寂,但她早该习惯的,行医救人是她选定的路,这条路本就是孤独的。
她躺进水中,再次长长出一口气,才觉心中平静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