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奕将施菀送到杏林馆,施菀从马车上下来?,和他挥手再见。
明日药铺开业,今日又是中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所以丰永年、丰子奕、以及药铺内彭掌柜,她还有另一名大夫,一起吃了顿中秋夜宴,算是预祝药铺顺利开业。
丰子奕道:“早点睡,明天我一早过来?。”
“明天你要是忙就别?过来?了。”
“还有其它事能忙过这里??”丰子奕反问?。
施菀知道劝不住他,便?没说了,然后交待:“你今日喝不少酒,明天多睡会儿,可以喝点醒酒汤。”
“好,我知道的,进去吧。”丰子奕说。
药铺内还燃着微弱的灯光,施菀转身进药铺,在?门后朝外面道:“快走吧。”
丰子奕吩咐车夫赶车,马车终于离开了。
施菀这才关上门,去执灯。
前堂不见一个人,显然他们都去睡了,这油灯是特意替她留的。
可真浪费,施菀想,决定后面让他们别?这样弄,毕竟她现在?可是东家?,一分一粒都要节省。
以为严峻和枇杷都睡了,她执灯往里?面去,才到后院,就见着严峻从房里?出来?,喊她道:“师父回来?了?”
施菀问?:“你怎么还没睡?”
严峻回答:“就去睡的。”然后道:“一个时辰前,那陆知县家?的下人过来?,说是请师父去诊病,我说师父不在?,让他去馨济堂了。
“当时一慌,也没想别?的,只记得周大夫治外伤也不错,便?让他去了。”
“嗯,这是应该的。”施菀并不在?意这些,随口问?:“什么外伤,他家?谁伤了吗?”
严峻说道:“说是陆知县被人刺了一刀,性命攸关。”
施菀一愣,许久没说话。
第 78 章
她想了起来, 和?丰子奕一起回来时路上遇到一队衙差,行色匆匆,见到他们, 还要检查马车车厢,像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半天她问:“怎么会被人刺?是什么刀?刺的哪里?”
严峻知道他们的关系, 料到师父总归是有几分担心的,却只?能无奈地摇头?:“不知道,我没问, 他也来不及说就?马上出去?了, 应该是?去馨济堂找周大夫了。”
施菀点?点?头?, 低低道:“周大夫治外伤……倒算擅长……”
而且他是?知县,周大夫一定会尽心救治,就?是?不知道是?治得?了的伤,还是?……
她蹙下眉来,再没说话。
严峻说道:“这么大的事, 明天街上应该就?能听到消息的。”
施菀点?点?头?,随后抬眼道:“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明天一早就?要起来。”
“好, 那?师父也早点?休息。”
两人分别后, 施菀也回了房间。
心里还想着陆璘被刺的事。
是?什么人呢?寻仇吗?徐家?但徐家那?样大的家族,只?是?抄家,问斩一人, 又是?罪有应得?, 应该不至于做这样的事。
只?能等明天才能得?知真相。
隔天一早, 杏林馆开业。
因为免诊金三天,许多?人都来问诊, 新馆一时人来人往,倒显得?拥挤起来。
新馆也另聘请了位年龄大的老大夫,能与施菀轮班,也正好弥补施菀太年轻这一点?。
老大夫在外面?,施菀则特地在隔间里坐诊,有不便让人知道病情的女病人,可以私下和?大夫说病症,更没有顾虑。
直到下午,消息才传来药铺,严峻特地来告诉她,陆璘是?在吉庆楼遇刺,馨济馆的周继去?看的,暂时没听说毙命,大概是?活下来了。
到第二天,又有消息传来,行刺之人抓到了,是?张万的儿子张豹。
他一早就?在施家村放话要杀了陆璘报仇,中秋当天就?乘渡船来了县城,又在狱中对陆璘诅咒谩骂,陆璘遇刺时无人知道他在哪里,而且,好几个人看见那?刺客贴着假络缌胡,右手手背有一个“龍”字刺青。
张豹嫌“豹”字不够威风,两年前,在手背上刺了个“龍”字,施家村人人都知道。
施菀万没想到,行刺陆璘的竟然?是?张家人。
这张豹虽是?施家村人,但她了解得?不多?,她当年离开京城时张豹才十?岁出头?,虽然?人憎狗嫌,但总归是?一些?偷枣、偷瓜、翻院墙的小?事,直到两年前三婶告诉她,张豹小?小?年纪,竟糟蹋了个姑娘,害得?那?姑娘毁了名节,忍气吞声嫁给他,他家还连聘礼彩礼都不愿意?出,最后没几个月,那?姑娘就?投井自尽了。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张豹比张大发还可恶,没想到现在他竟这么大胆子,行刺陆璘这个知县。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陆璘就?不会牵连进来,也不会因惩治张家而遭到报复……一时间,施菀既担心,又愧疚。
直到下午,伙计将长喜带到她面?前,说是?长喜来了药铺要见她。
见到长喜,施菀才要问陆璘怎么样了,长喜却先开口道:“施大夫,眼下有空么?可不可以去?看看我家公子?”
施菀很快问:“他真的被刀刺了?现在怎么样了?”
长喜回答:“按周大夫的意?思,命应该是?保住了,前夜昏迷了,昨天也昏睡了半天,今天好一些?,清醒了,我想着还是?更信得?过施大夫一些?,所以想请施大夫去?看看。”
施菀很快就?拿了医箱,叫上严峻,一同和?长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