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被戳中心事,少年人毕竟脸皮薄,立刻便涨红了脸,随后不甘心地带着几分怒意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爱她敬她,但我看陆大人却不知道?和离的含义,和离就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当初将?师父逼走?,现?在就不要再来纠缠!”
陆璘转眼?看向他?。
他?长?严峻有十岁,又是官身,这一眼?看过去?,严峻不由有些被震慑,身形缩了缩,却是热血方刚,脚步仍定定站在原地,也一动不动盯向他?。
陆璘回?道?:“既然你知道?我与她和离,就该知道?我是她曾经的丈夫,也是她唯一有过的丈夫。”说完,他?转头离去?。
身后传来少年郎气急败坏地重息。
陆璘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争风吃醋,口出恶言斗嘴。
这是多无聊的事,他?还要用“曾经的丈夫”这个并不光鲜的身份来挑衅人家。
那不过是个孩子,当然斗不过他?。
可是……他?可以送施菀回?家,可以藏住私心邀请她一起去?江陵府,可以得到?她的笑颜。
丰子奕也可以。
就他?不可以。
第 67 章
下午枇杷扶一位老夫人离开馨济堂, 待老夫人离开,正要转身?,便?听到外?面?一阵口哨声。
她意外?侧头去看, 只见着站在墙根的丰子奕,看那样子, 是要她过去。
她到墙根下,问他:“丰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找师父?”
丰子奕朝她“嘘”了一下, 然后低声道:“晚上想上吉庆楼吃冰糖肘子么?”
枇杷将?头点得似小鸡吃米, 连忙道:“想!”
丰子奕说:“叫上严峻,晚上药铺歇业了到街头拐角来找我,我用马车载你们?去吉庆楼,但是,别让你们?师父知道。”
丰子奕以?前为接近施菀, 也用各种手?段贿赂过枇杷,所以?枇杷轻车熟路,很快就保证道:“放心, 我肯定叫上严峻, 不会?让师父知道的!”
“好, 进去吧。”丰子奕说。
枇杷脸带笑?意哼着小曲儿回了药铺。
待下午药铺人少?,严峻去洗拔火罐的罐子时,枇杷到他身?旁将?丰子奕的邀请告诉他。
严峻闷声道:“我不去。”
“你为什么不去, 我都答应他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严峻不悦道:“不就是要出卖师父么?”
“什么出卖师父, 那丰公子也不会?对师父不好啊!”枇杷辩解说。
严峻不说话, 她气?道:“你不去那我去了!”
严峻想了想,自己不去, 枇杷也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给丰子奕听,还不如他也去。于是答道:“我去。”
枇杷回道:“这不就好了,丰公子又不是坏人。”
到晚上,两人找了理由一同到街口,果然丰家的马车在等着他们?,将?他们?载到吉庆楼。
吉庆楼是大酒楼,两人来这儿的机会?少?之又少?,严峻只是静静打量,枇杷则是兴奋不已,在小二引领下到了雅间内。
上了桌,菜都已经?点好了,中间是一只大大的冰糖肘子,旁边还有八宝鸭,红烧黄鱼,火腿冬笋,比过年还丰盛。
枇杷已馋得直流口水,严峻心里却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丰子奕说:“你们?饿了吧,先吃。”
枇杷很快就动筷,严峻有些警惕地问:“丰公子要我们?做什么?我想先知道。”
丰子奕看他一眼?,自己倒有些忍不住了,索性问他:“你告诉我,有人说陆知县就是你们?师父在京城那个前夫,是这样吗?”
严峻瞥开目光没说话,吃着冰糖肘子的枇杷则看一眼?严峻,又看一眼?丰子奕。
丰子奕继续道:“这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还有什么不能透露的吗?”
枇杷只好说:“差不多……是这样,其实我们?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就徐仕那几人搞游街那会?儿。”
丰子奕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真是没想到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原来是他!原来这陆知县是这么个玩意儿!”
枇杷立刻道:“就是说呢,看他样子,长?得好看,又是温温和和的样子,哪里想到就是师父以?前嫁的那个人呢?”
“简直就是个卑鄙小人,那么久都不说,而?且我还找他打听过那个人,他都没说是他,亏我还以?为是他照顾菀菀,没想到……”
丰子奕说到一半,疑惑道:“对,他为什么看上去很照顾菀菀呢?菀菀不是在京城过不下去,被他们?逼回安陆的么?”
“心虚呗!”枇杷说道。
严峻回道:“我想,可能是因为他还想纠缠师父。”
此话一出,丰子奕和枇杷都看向他。
严峻昨晚被陆璘气?得半宿没睡着,他就没见过这么可恨的人。
可他没有办法,他甚至连挑衅陆璘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是师父的徒弟。
没想到今天丰子奕来问陆璘的事,他觉得不管怎样,让讨厌的敌人多一个敌人也是好的。
他便?说道:“昨天葬礼结束,师父回家已经?很晚了,是我送她的,等师父进门,我往回走时,却看到了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