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推开,坐在床边,睡衣湿了一大片,冰凉的贴在皮肤上。等他冷静下?来,林听已经下?了床。

温卿辞想也没想便追过去,堵住去路:“你要去哪?”

“客房。”撕破了脸就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装样子?的必要了,林听避开他的手,“还有事吗?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她需要好好地调整状态,认真规划下?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至于是谁把当年那些照片寄到杂志社的,她就不追究了,没必要,也没精力。壁虎断尾求生,就当她也是如此。

她的平静令温卿辞生出一种极致的窒息感。林听冷静又理智的目光让他感到很陌生,擦干眼泪后?,她看?着他的目光,再不复从前,胸口里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快速消失,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握不住。

于是,温卿辞用了他最?擅长的方式。

“我去客房,你留下?。”

他大步走出主?卧,即将关上门时,看?向林听,温和地叮嘱她早些休息,仿佛刚才?那些对话没有发生过,低哑的声线中透着强势:“你说的离婚,我就当没听见。听听,我们以后?好好过。”

可直到门关上,床上的人也没有回?应。

从主?卧出来后?,温卿辞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廊灯从头顶洒下?暖黄色的光,他却如同坠入了冰窖中,浑身发寒,静静地站了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再次震动。他就看?也没看?便接通,“说。”

巫隗说:“出来坐坐。”

似乎是也察觉到他异常的情?绪,巫隗没指望温卿辞能回?复,自?顾自?地报出一个地址。

温卿辞捏着手机没说话,但半个小时后?他出现在巫隗的地盘。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温卿辞湿发睡衣的装扮,差点让巫隗没拿稳酒杯。周遭的女人们视线钩子?似的飘过来,他也目不斜视地落座,彻底没了往日?里温润的伪装,冷冰冰的:“怎么选这个地方。”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嗡鸣,迫切地想要静一静。

“人多的地方,烟火气或许可以中和下?你身上的冷意。”

巫隗左腿交叠在右腿上,点了根烟,“我早说过,玩火必自?焚。如今你们俩闹成这样,钟烟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跟我说一句话了。”

若是放在平时,听见这话,温卿辞一定会冷笑着嘲讽他。

但等了很久,巫隗也没听见他出声。

巫隗眯了眯眼,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温卿辞的这个状态了。正要说话,温卿辞的手机又响了,是陈助理打来的。

他的声音少见的不那么镇定:“温、温总,音频我已经联系人撤下?去了,但是....”

“但是什么?”

陈助理看?了眼平板上的评论,心情?复杂:“但是关于这段录音的讨论度持续不下?,很多网友都在扒声音的主?人公。已经快要接近....公关那边打算采用一些特别的手段,您看?后?天的采访要不要推迟?”

网上。

差点忘了,这段录音已经全网皆知。如果不是这段录音,再过段时间,他和林听就能回?到之前。

温卿辞眉眼阴冷,舌尖重重地抵了抵牙根:“推了。你再去查查,录音是谁发的。”

陈助理立即应下?。

通话结束后?,巫隗弹了弹烟灰,随后?给温卿辞倒了杯酒,“她知道了?”

温卿辞没理这句废话。

巫隗倒也不计较,“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要离婚。”温卿辞微微仰头,靠在沙发里,尽显颓靡之态。他向来穿着得?体,从来没有穿着睡衣就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情?况,像是被人赶出来似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巫隗呼出一口烟雾:“你打算怎么办?”

“我怎么办?”温卿辞坐起来伸手拎过桌上的那瓶烈酒就往嘴里灌,心底的不安叫他焦躁极了,迫切地想要寻求酒精的麻痹。“对,你提醒我了。我得?先找人看?着她。”

说着,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巫隗听着他吩咐那端的人必须保证林听二十?四小时不会脱离他们的范围,心下?微叹。“你没想过,答应她的离婚吗?”

话音刚落,一道森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温卿辞缓缓放下?酒瓶,危险地盯着巫隗,“要是还把我当兄弟,你就最?好别做什么。”

巫隗一顿,点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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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温卿辞回?的越来越晚。可不管什么时候回?来,他总会来看?看?林听。林听没法离开别墅,抽屉里的笔记本?也被温卿辞收走了。

怕她太无聊,温卿辞便拿了部手机给吴嫂,让她监督着林听。

林听把手机切换成英文模式,就算吴嫂跟着看?也看?不明白,每每向温卿辞汇报时,信息也是寥寥无几。在别墅内的这段时间里,林听从金融新闻中留意到不少细节。

司氏内部近来动荡,各方派别争得?激烈,其中竟也有不少温氏的手笔。

如今温氏由温卿辞当家?,这背后?自?然是他的指示。只是连林听都知道,司氏的这滩浑水不该趟,温卿辞怎么会掺合进去?

当然,温卿辞越忙,就越有利于她的计划。

月底将至时,林听收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邮件。

.....

两天后?,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