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不经意蹭过白嫩的脖颈,两人都似乎多了些许异样。林听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两双黑眸相对,明明温卿辞也没什么表情,但她就是莫名看出了眼底的委屈。

温卿辞的身材一直保持的挺好,反正看起来是的。

林听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然后很随心地伸手戳了戳他的大腿,果然肌肉紧绷,跟铁似的。余光间,瞥见男人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番。

这个动作很色气。

呼吸变得灼热滚烫,金丝眼镜被扔到一边,透着靡乱的气息。

镜片上氤氲着雾气。

昏暗暧昧的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一盏光线朦胧的床头小灯,侧边的墙面上倒映着起伏的阴影。林听脱力地陷在柔白的被子里,额角碎碎的胎发被汗黏住,眼皮疲惫地合上了。但下一秒,她嘶了声,骤然攥紧了被子,睁开眼对上男人幽深湿润的眼眸。

他更用了点狠劲,下颌线紧绷流畅,一瞬不瞬地望着林听,似乎恨不得要将她彻底困在自己眼中。

香水在升高的体温和情//欲间,香气千回百转,染上几分微妙。

温卿辞更贴近了她一些,两人此刻亲密无间,林听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男人的声音也变得低哑:“你也曾对他许诺过以后吗?”

戒指在一众首饰中的意义是最与众不同的,它有承诺,婚姻,以后,永远。

收下一枚戒指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不知道。

林听在情迷意乱中迷离了几秒,在那双压抑着悲伤和痛苦的眼眸中后知后觉他问的是柏青。温卿辞的眼圈湿红,却并不显秀气,反倒更剥落了他身上那股伪装出来的从容。

将真实的他先露无遗。

身体里的异样让她思绪有些模糊,对于这个问题不置可否:“.....项链平常时是收起来的,我们在一起后我就没戴过了,如果你很在意,我会再找机会还回去。”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以后也不会戴。”

她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问题。

温卿辞敏感地意识到这点,却也没再追问,现在就很好了。他怕想要的太多,会听到不敢听的话。

林听叹了口气,微微仰起头,在他的注视中轻轻吻上那只凶狠的“风筝鸟”。

风雨更猛烈,他们沉沦。温卿辞闭了闭眼,脑袋低伏在她颈间,音量极轻,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次会也是骗我的吗?”

也......

她手指插进他发丝间,声音破碎,安抚这只情绪低落的‘小狗’

“不是。”

无声中,一串微凉的水珠落在她锁骨间。

.....

这一夜无梦,林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醒来时床头的电子闹钟显示还不到凌晨五点。房间内昏暗,她撑着床坐起身,身侧空荡荡的,没看见温卿辞。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林听隐约想起来了一些画面。温卿辞抱着她去浴室里又洗了个澡,然后是吹头发,但她实在是太困太累了,意识迷迷糊糊的就没了。后来温卿辞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她没听清。

衣服从门口到床边,散落一地。

林听的吊带裙已经成了团皱抹布,于是随手捡了件温卿辞的衬衣穿上,黑色的衬衣对于她来说很宽大,刚好遮住大腿。

走出卧室,没在客厅看到温卿辞。她正准备回房间拿手机给他打电话,忽地视线一瞥,看见阳台上露出一抹裤腿。

抬脚走了过去。

温卿辞靠在阳台的墙边,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件浴袍,指尖捏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神色怔怔地望着夜空中即将消失的月亮。背影寂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低落的气息。

林听就这么在他身后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许久她得出结论:“你好难哄。”

听见她的声音,温卿辞倏地转过身。

在看到她身上那件黑色衬衣后,喉结动了动,轻轻摇头:“没有。”

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他心理出了问题。

“怎么醒了?”温卿辞随手把烟扔进垃圾桶,朝她走过来,“回房间,待会着凉了。”

“一起。”林听看他。

温卿辞一怔,唇角弯了弯,“好。”

回到床上,林听却没什么睡意。正好小狗也醒了,在床边打转,于是她把小狗捞上床,让温卿辞给讲个故事。

睡前故事在温卿辞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

小时候没听过,长大后也不会想着要去补充这种知识。但面对林听柔和的眉眼,和两人中间吱哇乱叫的小狗,他努力搜刮脑海中的素材,还是编了个公主和骑士的故事。

没两句就逗得林听扑哧笑出声,睡意瞬间全无:“温卿辞,谁家公主因为想吃火锅囚禁恶龙呀?”

温卿辞一阵语塞,局促地抿了抿唇:“要不我在网上搜一个?”

“不,你就继续讲这个吧。”林听搂着小狗,闭上眼,“我不笑了。”

故事在男人低磁的声音中继续,林听真的没再笑了。但温卿辞一垂眼,就看见她忍不住颤动的眼睫和憋笑的嘴角。

那笑意仿佛会传染。

他看着看着,讲故事的声音里也不自知多了几分笑意。

故事虽奇葩,但好在还是达到了哄睡的目的,房间内传来轻浅平稳的呼吸声。怀中人脸颊潮红微褪,睡颜安静,小狗也蜷缩在她臂弯内。温卿辞动作很轻地给他们掖了掖被子,“啪”关掉了那盏灯。

黑暗中,耳边的嗡鸣声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