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间,小九儿隐约看见左子修扔了一张火符,熊熊大火将房间燃烧。

“……”小九儿惊呆了,强忍着头疼问:“仙尊,不是说不能在凡间用仙术吗?”

“此火只烧妖物邪崇,不烧生人物件。”左子修稳稳落地,将小九儿也放了下来。

小九儿立刻扶住一棵树,这才没当场腿软摔倒。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九儿脸色煞白, ? 迷蒙中,左子修满身杀气,显然是要将那树妖碎尸万段。

她小声说:“那树妖只伤了我们么?有没有伤其他人?”

“冲我们来的。”左子修右手一甩,西见无的剑光如同白虹般闪烁而去,将奄奄一息的树妖钉在一棵树上。

左子修道:“就当是夜见天陨,将房子砸踏了,凡人总能寻个合适说法。”

他安抚完小九儿,从芥子囊中取了一壶水,这才转身看向快要干枯死去的树妖:“你是什么人?用的什么办法让我入梦?”

树妖本还有几分逃命的心思,但此时此刻,它就被钉在自己远在十里外的山坡树林中,身后是他这些年来分长出的、最茂盛的一棵树。

这是被直接杀上老巢了。

树妖心如死灰,绝望道:“仙尊饶命,是我不识好歹,没认出您尊驾!我没想杀人,就想悄悄取一些精血用作修炼!”

“哦?”左子修眉头一挑,手指轻抚了下小九儿脖颈间的血痕,然后替她拉上领子,冷声道:“这叫没想杀人?”

树妖百口莫辩,它也不知自己方才是怎么了,缠上这小姑娘的脖子之后就忍不住越缠越紧,恨不得把她拖回树林似的。

“我真没有……”树妖哭泣时所有的根须都在枯萎颤抖,它的年岁已高,苍老悲怆的声音十分骇人:“我在这长了一万多年了!好不容易才修出半个人样!最近三百年灵气越来越稀薄,别说修炼了,水都喝不上!这几十年还有修士来掘我树根,说是去磨粉作药,我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这才没办法,只能悄悄化了身外形,去吸一些凡人修士的精血修炼。”

树妖哽咽道:“对天发誓,我从没害人性命!”

左子修抹去自己脖颈上的血痕,问:“你的树根能磨粉?拿出来我看看。”

“没有了。”树妖说:“我都是用一点磨一点。”

“行。”左子修手起剑落,砍下一段树根,递到它眼前:“磨吧。”

树妖:……

小九儿:……好残暴的仙尊。

但青澜仙尊静静地立在那,岿然不动。他越是平静冷淡,威势就越发逼人。

在他收回西见无的一瞬间,树妖软趴趴地滑下来,伸出两只手,捡起石块,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开始磨粉。

“就是这样。”树妖磨得很卖力,瑟瑟发抖道:“我听那些修士说这个粉能作药,我也悄悄用了用,果然能让人睡着。”

左子修捻起来嗅了嗅,的确有些怪异,但又有些熟悉。

“味道有些像邬巡下的毒粉!”小九儿也踮起脚闻了闻,说:“但没那么烈!这应该只是邬巡那个毒里的一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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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子修警觉地皱起眉,同时颔首道:“是,你倒是敏感,这就闻出来了。”

“唔,可能是我中毒太深了,一下子就察觉了吧。”小九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说完,左子修的面色更冷了。

这可吓坏了一旁的树妖,急忙摇头:“我没想害人呐!我以为这粉就是让人入睡,没想它能拿去做毒药!我可是良树,有益的,大补!在以前,我可是栽在通天路上的!”

“通天路?”小九儿耳朵尖,好奇问:“那是什么路?是到天上的路吗?”

“那倒没有,就是城民们朝圣拜神敬天的路。”树妖有些感慨:“若不是天塌了,我也不至于挪根到这穷山僻壤,靠山里的这一点点灵气过活。你看我这叶子,都黄了!这树干,都枯了!还有这果子这根须这……”

“行了。”

左子修打断这只树妖的胡言乱语,冷淡道:“好歹是棵树,怎么比滇纯宝剑的话还多。”

“呜呜呜。”树妖委屈:“我也有几千年没和人说过话了!”

小九儿忽然觉得它也挺惨的。

虽然树会说话这事就挺奇怪的,但万物有灵,她看它哭,忍不住就会生出一点儿同情心疼。

“好了好了,不哭啊。”小九儿走过去拍拍他:“你说的天塌了是怎么回事?”

树妖哭得更伤心了:“我不知道啊!我那时候还小,还是棵小树,一睁眼,天就踏了。”

“……”小九儿想,要不干脆把这树妖砍了当柴烧吧。

左子修听着树妖的哭诉,手里动作极快。他将树根粉分成两半,一半装进倒出丹药的空玉瓶中,以灵化物,炼出一只白鹤送回无名山给葛佬。另一半则装进了空瓶中,自己收好。

倒出的两颗灵丹没地去,干脆递到小九儿嘴边,让她吃了。

“这是什么?”

小九儿向来乖巧,只要是左子修给的就收着。

她嚼着灵丹,感觉到一丝甘甜的味道,眨着眼睛问:“好甜,像是糖,不像是药。”

“是托葛佬炼的温补丹,于你正好。”左子修给小九儿递了一块荷花酥,让她到一旁好好吃。

他对树妖说:“你可看清是哪些修士来掘你树根拿去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