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1)

“你外婆……有意思。这事竟然还得我这个外人来告诉你。你外婆的母亲,就是你阿娘的外婆。”

李桐理了一下,点头,“怎么了?”

“吕相小时候,穷的吃不上饭,能读书,游学,以至于科举入仕,都是因为有你外婆的母亲的资助,你外公,和吕相有同窗之谊,私交极好。你们李家……不能算李家,你外婆是独养女,到你母亲还是独养女,到你也是,你们这一支,真是有意思。”

福安长公主不知道在想什么,眉毛抬起又落下,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外婆从来没说过,阿娘也没说过。”李桐风中凌乱,怎么还有这样的事?从前她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

“是啊,你猜你外婆为什么从来没提过?”福安长公主晃着脚,笑的粉红灿烂,“因为吕相中进士时,二甲头名,才刚二十出头,人品俊秀,脾气性子都好,家口简单,尚未定亲,是当年榜下抢婿的第一首选,当时想把吕相抢回去招女婿的……嗯,阿爹都动过心,可惜公主里没有年纪相当的,阿爹还给吕相保过媒,吕相声称心中已有佳人,除却巫山不是云。”

“外婆那时候还没嫁给外公?”李桐更加凌乱无比,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嫁了,你外公刚过世没多久,你外婆刚生了你母亲,吕相打发人回去求亲,这中间有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没成。接着吕相就娶了老安远侯的小女儿,苏老夫人自小娇养,人是不错,就是性子娇脾气大,醋性儿尤其大,偏偏吕相当初那句除却巫山不是云,知道的人不少,至少苏老夫人是知道的。”

福安长公主笑起来,“就因为这句话,苏老夫人吃了一辈子醋,你外婆不愿意提吕相,大约也是因为这个,确实……”

福安长公主笑声清脆,“当年我还特意去看过你外婆,确实比苏老夫人气度好。”

……

李桐凌乱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事,阿娘知道吗?

李桐回到紫藤山庄,心里还凌乱的理不清,吃了饭,坐下廊下喝了半天茶,总算压下心里那团乱麻,重新换了衣服,去寻文二爷。

大哥和季疏影、吕炎……大哥偶遇吕炎,只怕也是吕相的安排吧?

别再想这个,这些先放一放,李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把这些先抛开,眼下最要紧的,是长公主交待的差使,最好能做成了事,又不留隐患,至少别留太多隐患。

自从李信和吕炎、季疏影闭关会文之后,文二爷就闲了很多,这会儿正光着上身,坐在树荫浓密的院子里,摇着把大蒲扇,看着本游记,一边看一边撇嘴,全是胡说八道。

听说李桐找他有事,文二爷急忙坐起来,穿了衣服,抓起蒲扇出了院子。

李桐在前院那间用来议事的花厅里,文二爷进来,李桐站起来曲膝见了礼,示意水莲和绿梅,“出去看着,任何人不许靠近。”

水莲和绿梅答应了出去,文二爷放下蒲扇,上身绷直,神情严肃的看着李桐,等她说话。

李桐三言两语说了山鸡的事,以及今天福安长公主的怒火和大皇子的六十个侍卫,“……长公主大约是要给大皇子一个警告,要让他损失到下半年无力支撑。”顿了顿,李桐接着道:“长公主还说了一句话,正好两事并作一事。”

“什么两事?”文二爷听的一双眼睛简直能放出光来。

“呃!”李桐哽住,垂着眼皮,半晌才低低道:“不该跟二爷说,只是,我太笨,不说,又怕误了大事,二爷必定知道轻重。”

“我懂,姑娘放心。”

“长公主待我极好,她觉得大哥这一科最好高中,前些天,长公主说了南北榜的事,说明年,大约是要点高书江为主考。”

文二爷眼睛瞪大,脸色一下子变的雪白,“那岂不是……”

“嗯。不过晚了一科……”

“你不懂!”文二爷有几分急切,“这不是晚一科两科的事,江南才子辈出不说,每回北榜之后,都不知道要蹉跎多少文人才子,怎么会这样?”

“长公主的意思,明年大哥还是要中的,她只说了这个,别的都没说,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办,这回说两事并一事……”

文二爷紧紧拧着眉头,呆坐了半天,站起来,拖着脚步踱过来,又踱过去,好半天,长长叹了口气,“我想不出来,长公主是先皇抱在怀里,真正当储君一样带大的,咱们再怎么,都是臣子下民,她的想法,我不敢随意揣测,只怕也揣测不出,她既然说两事并一事,这事,只怕要从大皇子身上解决,先做好长公主交待的事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四章 差距

“二爷,长公主会走到哪一步?还有,您和吕相的事,她都知道,也告诉了我。”李桐低低道。

知道了吕相和文二爷和渊源,又知道了吕相和外婆的渊源,加之从前她对文二爷人品性情的认知,她对文二爷的信任,已经足够说出几乎一切。

“我就觉得她必定知道,只怕知道的比我都多。”文二爷喃喃了一句,李桐低低‘嗯’了一声,吕相密折禀报的事,他必定不知道。

“我的意思,长公主这是要选择下一代了。”好半晌,文二爷声音轻而缓,“她抛出五皇子,引的宁远露了马脚,后山撞见宁远和周六等人,震动了宫里,大皇子也是因此,才出了这六十个侍卫的馊主意,在长公主这里,大皇子,只怕已经站在出局的边上了,他不该示威,长公主这样的人,只能软不能硬。”

李桐专注的听着文二爷的分析。

“头一步,长公主应变是要帮大爷科举的事,不过,这事只怕是个引子,或者一石数鸟。”

文二爷闭着眼睛,沉默良久,“我一时想不明白,只一样,不知道姑娘信不信得过长公主?我是信得过的,既然信得过,凡事先去做好,上位者和我们站在位置不一样,她能看到的,我们看不到,至少现在,我还想不通她的打算,要再多点东西,再多看看才行。”

“嗯,那先说眼前的事吧,从哪儿入手?”

“先查清楚大皇子做了哪些生意,这个我去安排,只是,姑娘,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之后,只怕还要姑娘和太太一力主持,最好,是姑娘亲自主持。”

李桐一愣,文二爷干笑两声,“长公主这样的人,她要的是能跟得上她的人,她把这事安排给了姑娘,大约是存了看一看姑娘手段能力的心思,姑娘就得展示给她看看。”

“我就怕……”李桐一脸苦笑,这不是小事。

“姑娘肯定行,贺家,哪能算生意人?不过打着功勋的旗号,仗着大皇子的势,以势做生意罢了,浮于表面,又狂妄傲慢,太太出手,那是杀鸡用牛刀了。”

李桐斜着文二爷,太太是牛刀,她就只能杀鸡了?

京城,卫凤娘从府衙出来,站在暴烈的太阳下,深吸深吐了几口气,唉,自从七爷被发配到这府衙,她跟大英他们,算是长了见识了。

七爷被皇上发到府衙帮忙,邢府尹倒是十分干脆,一见面就兜出了底,宁远的差使,是皇上亲自传话安排的,让他兼理民政,说白了就是告到府衙的那些不上台面的小案子,全归他管,每三天汇总一次,邢府尹点评好了,送给吕相,说是皇上说了,他也要看的。

宁远来了没几天,就烦的受不了了,接了案子,没有女眷,就交给大英几个去审,有女眷的,就归她。

今天这桩差点一死好几个的官司,就因为小姑说嫂子多吃了一块肉,嫂子说她没多吃,闹的一个上吊一个要跳井,这叫什么事儿?

这事审明白还算容易,判要怎么判?她也没法搞清楚嫂子到底有没有多吃那块肉!

唉,她跟着她家七爷这么些年,头一回拆这种鱼头,回回拆完之后,她就想投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