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1)

唐颂歪了下唇角,笑道:“十一就说带你出去玩,拖到现在。想去哪儿?咱现在决定也不迟。”

沈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带证件,而且机票,你要现买么?”

他挑眉,“不行么?”在国内转一圈的话也不需要什么别的证件,她的身份证几天前就一直装在他的钱夹里。

沈略这才知道他并不是开玩笑,只是大脑依旧处于当机中。

“你先想想。”他目视前方低低一笑,车开得飞快。雪地里看到她的那一霎,他就在想,以后再也不要让她过这样的春节。哪怕只有他们两个人,也要热热闹闹的。

到了机场,虽不比年前拥挤,但人也不少,他捏捏她的脸蛋,“还没想好呢?”

沈略摇摇头。

唐颂搂住她的腰一起看向显示屏里国内航班的信息,最后笑道:“得,也甭纠结了,咱趁机由南到北玩一趟得了。”

回来时她估计刚好开学,一忙起来也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当然,更让他心情大好的是,在这漫漫寒假终于又能找到两人独处的机会。

先去买了到哈尔滨的机票,牵着她换登机牌的时候,他还在说:“然后大连,青岛,上海,杭州……最后一站,三亚。”

沈略皱皱眉,“你不上班了?”

“休假。”他说得嚣张,搂着她大步朝候机厅走。

因为临时决定出行,两人也没准备什么行李,沈略穿着刚刚买的羽绒服背着小挎包,唐颂则是一件灰色大衣,都是双手空空轻装上阵。排队过安检通道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唐颂取出一看,发现是卓女士的号码后,蹙起眉毛索性直接按了关机。

沈略狐疑地瞅他一眼。

他习惯性地揉揉她的发顶,心里却寻思着,到上海的时候卓女士八成已经离开了,他是不是应该领这妞儿见见真正开明的外公?

飞行的时间并不算长,沈略睡了会儿,唐颂则无聊地翻着财经杂志。读书的时候他跟孟子骁一起来过东北,这都好些年了,记忆和感觉都有些淡薄,下飞机后才发现这里的冬天确实冷得出奇。

沈略刚上飞机时还兴奋地说要见识见识零下三十度的魔鬼气温,结果真正到了目的地,被低温刺激得瞌睡全跑了,紧紧闭着嘴巴吭都不吭一声。

“赶紧说说话活动一下,小心待会儿唇瓣冻上了。”他状似认真地说道。

她呆呆地张大嘴巴,一阵北风呼呼吹过,觉得脸颊已经像被猫咬了一样疼。

唐颂赶紧拿出手机把她那副呆萌的样子拍了下来,还把照片凑回她眼前,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在逗她,追上去好一顿猛揍,然后被他紧紧拥在怀里,一边轻柔地吻着,一边继续打趣:“笨妞儿,来,我帮你解解冻!”

深夜的到达大厅人不多,许多旅客都是从飞机下来后就直奔更衣室加棉衣,沈略身着羽绒服还好,唐颂的大衣就略显单薄了。

“你不冷吗?”他的唇也冰冰凉,还给她解冻?

“冷,你给我暖暖?”唐颂笑睨她。

她嗔了他一眼,跑过去问工作人员哪有卖衣服的,结果半夜又逢过年,人家纷纷摇头。

唐颂心里暖呼呼的,拉住她赶紧说道:“嗳嗳,开玩笑的,我抗冻着呢。”

他买完机票就订了位于中央大街的酒店,两人拦出租车过去,的哥漫天要价,唐颂也没介意,只是不耐烦地催促:“还走不走啊?”

那人见遇到不砍价的肥羊,自然喜不自胜,服务态度也出奇的好,一路给他们介绍附近好玩的地方。

哈尔滨似乎刚下过雪,到处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在路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像是闯入了一个粉妆玉砌的白色世界。

沈略累了一天,到酒店后洗完澡就睡了。这一觉很憨实,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悠悠转醒。洗漱过后发现唐颂趁她睡觉时干了不少事,衣柜里堆满了羽绒服、棉帽子、长围巾、手套……

沈略差点瞪掉眼珠,“你,你打算在这儿住多久?”

“两天吧。”此行也就是随性而起,漫无目的毫无计划,全凭心情,所以唐颂说得也不太确定。

她直呼他败家,两天买这么多衣服!

他竟然还一脸的理所当然,“总比冻坏了好。”

说着,便里三层外三层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仅袜子都套了两双。

“走不动了。”沈略苦着脸,觉得自己像个太空人似的,动一步都艰难。

“乖,咱得多穿点,等会儿还要出去玩呢。实在累了我背你。”

这天倒是挺晴朗,太阳亮晃晃的,只是照在人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树枝上挂满了厚厚的冰凌,不知该称为雾凇还是树挂,反正晶莹透亮,随着枝桠交错成万千形状,煞是好看。

早已凝结成冰的松花江上,小孩子们堆雪人、滑冰、抽冰尜……你追我打互相调笑着,冰面上传来阵阵的笑声。沈略觉得很稀奇,盯着旋转的彩色冰尜满眼兴味。唐颂给她买了一个,结果她鞭子抽着抽着就不见了冰尜的影子,鞭尾差点甩到唐颂身上。

“你谋杀亲夫啊?!”他赶紧拽住她乱舞的鞭子,好气又好笑,指指旁边五岁大的孩子,促狭道:“跟人家小师傅学学?”

谁知沈略还真去问那小屁孩了,唐颂傻眼,只见那小破孩奶声奶气故作成熟地指挥他家小妖,玩得不亦乐乎,彻底给他晾在了一边。最后他又是哄又是骗又是胁迫,才把这匹脱缰的野马拽回,擦擦她额上沁出的薄汗,他凉凉地问:“累不累?”

沈略忙不迭点头,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唐颂愣了片刻才明白她的目的,想到出门前自己说的话,心里郁结到吐血,认命地半蹲下身子。

沈略穿得圆圆滚滚的,地面又滑,所以唐颂背得格外费劲儿,只一小会儿,也是满头大汗,嘀咕了一句:“狗熊似的。”

她耳朵倒是灵敏,随手抹了一把松枝上的落雪往他脖子里塞,“说谁呢?”

唐颂猛地哆嗦了一下,怕摔着她又不敢松手,认栽道:“我,我自个儿。”

她爬在他背上咯咯笑,声音仿佛具有感染力,他的那些小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只想着,她要是天天这么笑着该多好。

傍晚的时候去了极富盛名的冰雪大世界,沈略虽然跺着脚直喊冷,可唇角持续上翘着,毫不犹豫地否决了提前回去的建议。

他牵着她的手在一个个冰雕雪堡之间逛游,抬眼是璀璨琉璃的冰灯城堡,低眸是她或惊或喜的灿烂表情,心里别提多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