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时辛夷别的地方更难熬,腿心都瘫软,根本顾不上这点痛感。
还是等到今晨梳妆的时候,照了铜镜才发现。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白母不悦地沉声道。
见她的视线望了过来,又说,“瞧起来也不是多严重的伤,你别在心里记恨,毕竟夫妻之间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萧家这样的门楣,你能嫁过去本来就是高攀,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我劝你趁着还没被赶出将军府,赶紧让肚子大起来,以后你兄长的仕途,还要劳烦萧成策帮忙铺路呢!”
辛夷:“……”
没见过这么会痴人说梦的,也不知道她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这是她第一次来白家,估计也是最后一次。
想到这里,视线在祠堂里供着的牌位和香烛上扫了圈,然后重新落到白母脸上,“母亲确定想叫我大肚子么?我要是真怀了,肚子里的种也是情郎的。”
白母骤然一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甚至站不稳似的,扶住身侧的太师椅后退了两步,“你,你竟敢……”
辛夷于是微微笑起来,温柔打碎她的幻想,唇间吐出的话字字扎心,“要怪就怪萧成策负心薄幸,他都能另寻新欢了,为什么女儿不行?”
“所以母亲,为兄长铺路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看在骨肉至亲的份上,女儿也奉劝你们一句,以后离萧成策远一点,免得他届时绿帽上头,拿你们撒气。”
*
从白府回来后,香兰都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于是给她准备了最喜欢的菱粉糕,看着她吃完后,才拿来博物架上的话本子给她看。
许是车马劳顿,也许是昨夜被折腾得太狠。
辛夷吃完糕点喝完清茶之后,手里的话本子没翻几页,就趴在案上睡着了。
兽脚铜炉里燃着袅袅的安神香,如果没人打扰,或许她能昏睡到傍晚。
然后就被脑海中急到跳脚的系统吵醒了,“宿主快醒醒!谢漱被强灌毒药了!!”
微风阵阵,竹影摇曳。
透着几分诡异沉静的青石小径上,只有那个穿着绣花襦裙的女子步履匆急。
消息来得太忽然,辛夷慌得连外裳都没怎么系,胡乱地裹着就出来了。
边走边咬牙问,“为什么这种重要剧情不提前预告一下,说发生就发生,害得我连半点准备都没有!”
系统也冤,并且百思不得其解,“谁知道呢,按理说应该是五天之后,也不知道楚楚是怎么想的,竟然对谢漱提前动手了。”
不过它想到后续剧情发展,又安慰道,“莫慌宿主,反派不会被毒死的!而且你这段时间以来留在将军府,不就是为了这最后一个剧情点么?早点发生也是好事,谢漱今日和阿姊决裂,正好可以投入你的怀抱!”
话是这么说,但辛夷心底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似乎觉得,不会像系统说得那么简单。
原剧情中,谢漱可是在此之后彻底黑化了的,用极度残忍的方式杀光了将军府所有人。
那么浓烈的报复心与恨意,真的能被她消解么?
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不能看着谢漱疯狂到失去理智。
想到这些辛夷的神色更加凝重起来,她甚至忍不住呼出一口气,跑了起来。
头上的钗环叮当响,砸得她脸颊脖颈生疼,但这些辛夷都顾不上了,而是暗骂将军府怎么那么大,两个院子间隔的距离够她完成体测了。
但哪怕是紧赶慢赶,等她气喘吁吁推开雁水苑的房门十二,还是晚了。
掺了毒药的酒水被打翻,院中房中的几个仆婢死得面目狰狞,身上皮肤好像龟裂过度的土壤,七窍流出的污血缓缓汇聚一地。而楚楚也断了手指,惊惧晕厥过去。
辛夷头皮发麻地咬紧牙关,控制不住后退,然后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谢漱……现在在哪儿?”
“应该回去院子里了。”
她点点头,扶着门框走出去,还没走出两步就下意识的想呕。
寒意顺着后脊骨渗透,哪怕狼狈干呕半天也没吐出来,冷汗倒是微微浸湿了她的衣裳。
“宿主,你没事吧?”系统难得关切地问。
辛夷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没事,现在找到谢漱最重要,不能让他自己待着。”
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状态,总之不可能正常。
天上开始浓云密布,燥热的风也凉起来。
等她来到谢漱院落的时候,已经淅淅沥沥地开始落雨,辛夷站在廊前喘息,胸腔都因为方才的小跑而起伏剧烈,甚至不小心吃进了一点雨水。
过了片刻,她才穿过游廊,走到那道紧闭的朱漆菱花房门前。
心情没由来地复杂,今晨她还躺在里面的床榻上醒来,咬牙望着枕边湿透的红绸发带,跟谢漱冷着脸生闷气。谁知道现在再次推开它,竟然仿佛需要一点勇气。
“吱呀”一声,门终究是被推开了。
结果那声阿漱还没喊出口,就被人狠狠抵在旁边墙面上,接着冰冷的指骨攥住她脖颈。
辛夷呼吸微滞,借着幽暗光线撞入了少年那双阴戾仇恨的漆眸。
她先是惊愕,然后是不可置信。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耳边系统音忽然提示,“叮咚!检测到谢漱目前好感度为20%,并且持续不稳定中!请宿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