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稍一动弹就会疼醒,即便有顾知非抱着,也醒来了好多次。无论是医生还是圈里人经验,刚挨完打的时候必须冷敷才能减轻疼痛,让伤好得快些,48小时后才能进行热敷。但顾知非不知是哪来的邪门歪道,每次动完手就把人往热腾腾的浴缸里塞,天知道滚烫的伤处碰上更加滚烫的热水是多么销魂的滋味!
可是说来也奇怪,他每次被打得紫肿不堪的屁股,被热水一泡,虽然疼痛是翻倍的,事后也会比平时更疼更难熬,但偏偏肉眼看上去反而伤得轻了,紫瘀血砂基本都会消散,伤好后也不留一点痕迹,就是被热水泡过的臀瓣会肿上许多,甚至疼得坐不下。
大约是热水泡散了淤血,等同于揉伤的效果?
向晚百思不解。
这边的住处没有浴缸,热水冲一冲的效果不知怎样,向晚赤着身子爬下床,去衣帽间找衣服套一套自己时,忍不住去照了镜子。昨天挨了那样狠的藤条,之前也挨了那样肿的板子,竟然一点儿淤青都没留下,浑圆的屁股比平时大了好几圈,整个都红彤彤的,伸手一摸,一片均匀的肿胀。
他不知是顾知非昨天中午的皮带打散了淤血,只猜测是自己睡着后被按着上了药,看着衣柜里的衣服,犹豫了半天,挑了个摸起来细软绵和的休闲裤,上身套了个卫衣。
洗漱之后,向晚忍着疼走出卧室。
顾知非昨天没少折磨他的腿根,走路之时明显感觉到腿根处肿胀的肉挤在了一起。
当然,最惨还数身后那处幽深。
餐桌上是顾知非给他做的早餐,简单的三明治和酸奶,摆盘勉强还算好看。
今天是周末,理论上来说是不用上班的,但顾知非贵人事多,周末和节假日几乎没闲着过,家里现在这么安静,大概率是又出去忙了。
向晚吃相斯文,细嚼慢咽吃完后,径直去了书房。
他既知道顾知非不在家,便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谁知门一开,恰见顾知非坐在书桌后看文件,向晚顿时觉得身后更疼了。
“醒了?”顾知非微微一笑,对他招了下手,“来。”
向晚没动,站在门口道:“我疼,走不动。”
顾知非莞尔,起身走到向晚身前,将他抱进来放在了宽大的书桌上。
屁股一挨上书桌就疼得叫嚣,向晚忍痛不语,假装若无其事,唯独眼睫颤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平静下来。
他才刚坐稳,谁知顾知非又将他抱了下来,自己坐在宽大的椅子里,让向晚站在他两腿之间,指腹细细摩挲向晚俊逸的脸颊。
……乌黑细密的眼睫又颤了一会儿。
顾知非拍了拍他的屁股:“裤子脱了。”
向晚霍然抬眸,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顾知非瞧他一副受惊了的小模样,心头早已软成一片,忍住笑道:“不打你,瞧瞧你的伤。”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书房这种严肃的地方,让向晚脱裤子给他看伤,矜持的向公子有点抹不开面子。
顾知非也不催他,手掌覆在浑圆之上,从上到下轻轻地揉了揉,向晚紧闭着唇,仍是不小心漏出了一声呜咽。顾知非立即停下动作:“疼?”
向晚垂着眼睫不说话。
顾知非把他揽到怀里,语调温柔道:“昨天喝多了酒,没控制住自己,委屈我们晚晚了。”
向晚心头瞬间泛起了酸涩,像是被人拧了一滴柠檬汁,落在心尖上,又顺着血脉蔓延开来,向晚把手放在顾知非肩上,轻轻道:“我不喜欢你跟别人喝酒。”
顾知非明知故问,声音的温柔藏起,听起来格外冷淡:“不喜欢我跟别人喝,那你喜欢我跟谁喝?”
向晚小声道:“跟我,行吗?”
顾知非偏头一笑:“就你那点儿酒量,十个晚晚加起来也不够看。”
向晚瞧他心情极好,自己也跟着欢喜起来,低下去用额头抵着顾知非的额头,认真道:“就算十个晚晚都醉了,也会陪你到底的。”
顾知非抬起头,捏着向晚的下巴迫他低头,在他唇上用力一吻:“小东西,嘴上抹了蜜了。”
向晚抿了抿嘴角:“别叫我小东西,我不比你小多少。”
他跟顾知非的表弟陆白同岁,而陆白是顾知非看着长大的,无论认识多少年,无论长到多少岁,在顾知非心里都是需要保护的小孩子,向晚也一样。可顾知非并不与他计较,打趣道:“那行吧,老向,以后不叫你小东西了。”
“老向?”向晚的眼睛瞪得滚圆,整个人气成河豚,“老向也太难听了吧,我哪儿有这么老?老顾!”
顾知非大笑起来:“你可真难伺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向晚晚?向大晚?向小晚?小向子?小……”
向晚眼见他越说越不是人话,恶狠狠地抓住顾知非的两只耳朵,逼他抬起头后,猛然俯身吻住了他。
DOI时的吻沾满了情欲,令人血脉偾张,此时的吻却干净纯粹,满满的都是情意。像是多年之前,两人刚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能尽情尽心难舍难分地拥吻,即便只是轻浅一吻,也可以看到从眼里溢出来的欢喜与幸福。
这样的美好,他竟生生错失了三年。
下午顾知非有公务,向晚不依不饶非要跟着,结果没多久就疼出了一头冷汗,被顾知非按在办公室里上了一遍药才消停了。
等到下班时,顾知非带着向晚下楼,宽敞的平台上,顾知非专用的车位里,停着的却是向晚的车。
“这车怎么有点儿眼熟?”向晚绕车身转了一圈,带着满头雾水看向顾知非,“……虽然是我的车,但不是我停在这儿的,我没有鸠占鹊巢。”
顾知非的车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什么车都可以停的,这边跟停车场不在一起,类似于酒店门前的平台,但平时很少过人,只有大型活动或上级莅临才会将车开到这里。即便是周末,也有保安24小时盯着,但凡不相干的车一上来,立刻就被盯住,但凡出现想停车的苗头都会赶走,要是车停在这儿超过十分钟,则会叫拖车来拖走。
这样的小事,顾知非是不知道的,但身为他秘书的向晚对此却是一清二楚。
眼下车停在这里显然不止十分钟,保安却没有说一个字,显然是顾知非提前安排的。
顾知非装作不知情,逗他道:“不是你,那它是自己跑过来的吗?”
向晚微微蹙眉,手揣到兜里摸了摸,并没有摸到钥匙,可是方才他刚一靠近,车就自动解锁了,显然钥匙就在附近……
“钥匙在你身上?”
“没有。”顾知非的视线掠过向晚手中的公文包,坦然地张开手,“不信的话,来搜身。”
向晚将信将疑,摆了摆手道:“我可不敢在这么多监控的注目下搜顾市长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