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对峙,无声的硝烟在弥漫。
黎昕一度以为自己驯服的一条野狗,却没有想到这条好“狗”只是将野性隐藏起来。伺机等候,磨尖爪 牙。在反晈自己一口后,居然还敢笑眼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将哄骗、威胁、强迫的手段,用得如此冠冕堂 皇和不要脸。
“宝贝儿,虽然我很喜欢你这种眼神,但现在别这么看着我。”俞时的话语依旧透着往常般的温柔,但 举手投足间却极为强势。
他眼尖地看到了过来的管家,又对着黎昕“提议”道,“把卿卿交给管家去哄一哄,咱俩好好谈谈。”
俞时清楚地知道,黎昕不可能放任黎氏不管。而手里握着黎氏百分之三十九的股权的他,无疑有这 个“谈判”的资本。
[胁迫的资本。]007默默为自己衣冠禽兽的宿主补充。
黎昕的手在隐忍的颤抖,晈肌都因为愤怒而绷紧着。愤怒和嘲讽冲破痛楚的牢笼里,像一注注猛烈的激 流冲刷着整个大脑。
“陈伯。”咬牙切齿,黎昕将怀里的小侄女递了过去,“把卿卿带下去哄哄。”
一触即燃的气氛让管家不敢多逗留,他接过小侄女边走边小声哄道,“卿卿小小姐不哭了,管家伯伯带 你吃点心去。”
“去书房? ”俞时问。
黎昕嗤笑了声,“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往我书房里挤?”
他直径朝主厅的沙发走去,然后坐了下来。冷漠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谈,早谈完早滚回去。”
俞时没有太在意他的语气,只要黎昕能开口一切都好说。他坐在了黎昕的对面,好心地提醒了句,“公 私要分明,宝贝儿你对我的偏见太严重了。”
他在教他做事?
黎昕无声地讥笑着,“是吗?”
“那好。”他冷下神情,字字疏远清晰,“俞先生那我们就谈谈公事。”
“你想谈什么? ”他晦暗隐忍的异瞳直视着俞时,“谈公司的业绩还谈你怎么利用股东的身份来威胁我、 罢免我?”
“宝贝儿,你太敏感了。”从小刺猬直接变成一颗仙人球,他总能挑着令他不舒服的话说,总能准确地 拿捏住他的痛点然后将尖锐的刺要穿破自己的肉体再狠狠扎进他的身体。
俞时的身体前倾,双手合拢成拳,“我怎么会罢免你呢?”
他眼神沉沉,“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没有人敢罢免你。”
他想要的只不过是把对方拉进他的羽翼下,在畸形的关系中从臣服者的位置颠倒成支配者。
就像黎博恒一样,从俞时开始布局起他就已经再没有回头的路。哪怕造成今天这个与黎昕几近决裂的局 面,他也不后悔。
因为只有这样,黎昕才会完整的属于他,他才能占据他的一切、渗透进他的灵魂。
“宝贝儿,只要你稍微听话一点。”俞时不再伪装,强势的笑容以及优势方特有的姿态让谈判直接变成 了威胁,“像以前一样就好,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想粉饰太平,而黎昕却是个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的人。
先别说他偷偷摸摸对黎氏下手的事,和沈知秋勾搭在一起这一点就已经成为黎昕扎根在心脏、搅和得血 肉模糊的刺。
可他还妄想像以前一样?
“是我看起来太仁慈还是你这条狗喜欢犯贱,改不了狗的本性习惯跪舔主人的鞋尖?”
黎昕的嘲讽尖锐锋利,对话完全进行不下去。
当人气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思维反而越冷静。俞时注视着黎昕,脸上温柔的表情逐渐散去。
右手握住紧缩的左手,他缓缓陈述,“宝贝儿,我并不是在和你协商。”
“你有两个选择。一:拿黎氏跟我抗衡,尽情地对付我。当然,我也不会手下留情。黎氏怎么样我并不 在意,它到底是走向重生还是灭亡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黎氏。”俞时平静道,给出第二个选择,“二:乖乖听我的话。你依旧是黎昕,而 我依旧是俞时。只有你不惹我生气,我不会插手黎氏的任何事情。”
平静的表情让他瞧起来有些无情,尽管他又温柔地扯出笑但也无济于事。
“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算是哪门子的尊重,又算是哪门子的选择?黎昕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它的宿主捏着人家的软肋还道 貌岸然地逼着人家自投罗网。
007想劝一劝越走越歪的宿主,但它又不敢吱声。对面的黎昕已经隐忍到爆发的边缘,而他的宿主还在 步步紧逼。
“说话,我需要你的回答。”
空气短暂的凝结。
“俞先生,茶......”被管家使唤来送茶的女佣头垂得很低,小心翼翼地将一杯茶递在俞时的手边。
俞时淡淡笑了下,“谢谢。”
女佣略微松了口气,转头。待看到黎昕阴沉的表情后又变得战战兢兢起来,她将另一杯茶递在黎昕的手
边,“先生……”
她还没说完,那杯滚烫的茶就被黎昕夺过连茶带杯往俞时的头砸去。
“啊__”女佣惊慌失措地尖叫了声。
俞时反射性闪躲,茶杯虽然躲过了但滚烫的茶水却溅到了他的手臂上瞬间赤红一片。
“先生......俞先生! ”女佣捂着嘴,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可是刚泡出来的茶啊,她顺着俞时的手看过去手
臂已经是红得骇人。
俞时却没有出一声,手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他只是盯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在刚才那瞬袭来的杀气中 心寒又后背着火。
无论是再怎么爱,在被万般爱着的人以杀意相待时也会愤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