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美玉转头回屋,连装槐花的袋子都一股脑塞给林汐。
林汐看着关美玉,又看了看脸已经气发紫的老张太太,一时间觉得这槐花有点烫手。
老张太太还从没被儿媳这样忤逆过,尤其提到分家更是怒火上头。
以前还拐弯抹角地挤兑,如今却是指着关美玉鼻子开骂。
“你个狼心狗肺的,这些年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现在还想作妖分家?你的心咋那么毒啊!”
林汐听着这话,觉得这老太太脸皮是真厚。
人家关美玉自己也不是没干活不挣钱,挣公分生孩子都两不误的,自己养活自己,啥时候吃她张家的了?
果然,关美玉大声嚷嚷:“我可没吃你张家的,我月月交钱交票,可没白吃你的!”
还对林汐说:“妹子你也给评评理,免得让他们张家的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林汐刚要婉拒,到底是他们张家的事,她一个外人不好插嘴。
但老张太太却没给林汐好脸:“她知道个屁,老娘的事用得着她在着说屁话?”
这话林汐就不爱听了,她是脸皮厚,但她心眼也小啊。
本来不想掺和别人家的事,这下也忍不住插进来。
“恩,美玉姐你受委屈了,我一个外来的都知道你被婆婆欺负呢!”林汐直接把炮口对准老张太太开轰:“就这天天隔壁听着,想不知道都难。”
老张太太眼睛一瞪:“放屁,你个死丫头满嘴瞎说什么?”
“再说你既然嫁到我们张家,那你挣的也是归张家的,你的东西也是张家的,只要我还活一天,这家里就是我做主!”
林汐觉得这就有点不要脸了,反问:“人家嫁来的,不是卖来的吧?怪不得村里人背后那么骂你呢,今天也算见识了!”
老张太太被林汐气得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指着林汐的鼻子就说:“俺家事跟你啥关系,让你在这多管闲事?”
“美玉姐让我评理,你要觉得不公平,你也找个人过来评理呗!”林汐两手一摊,看看哪个眼瞎耳聋的能帮老太太昧良心!
关美玉受气这么些年,早知道这个恶婆婆是什么嘴脸,直接说:“那你也不姓张,也是外姓人,你凭啥骑我头上?!”
这婆婆平时被公爹损得跟三孙子似的,狗屁不是,就知道跟她面前摆婆婆的谱。
现在这破日子她也过够了,也谁都不惯着,大不了今日撕破脸,她关美玉没嫁来张家时也没饿死,走了照样能挣口饭吃!
老张太太被戳了肺管子似的,嗷嗷开骂,正巧二儿子张二河夫妻俩从县里逛街回来。
张二河也不是个什么体面人,一看亲妈“受气”,竟是跟亲嫂子动起手了。
林汐不想关美玉单方面吃亏,索性也加入战斗。
张二河本来以为林汐只是想拉架,可等鼻子挨了两拳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林汐动手够狠,一家三人,最后愣是一点便宜没捞到。
“快来人啊,杀人啦!”林汐也怕体力不够,连忙喊救兵。
之前听到动静的乡亲只是猫在墙后听,现在全被叫得聚拢过来。
张家搓磨大儿媳的事全村都有所耳闻,今天动了手,是个人都会觉得是老张太太的错。
关美玉今天被三个人围攻,要不是林汐护她,怕是要狠狠挨了打的。
“离婚!就你们这遭雷劈的人家,当初我就是瞎了眼才嫁来!”
关美玉崩溃大哭,林汐也很无奈,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郭长城这时闻讯赶来,看着一直隐忍的关美玉被张家欺负成那个样,脸色一黑。
老张太太说:“明明是你们捞到便宜,把我们打了,咋还成我们错了?”
林汐立马说:“我一个拉架的可都被你们打了的,看看,手背都被挠了的!”
林汐把手举到郭长城面前去看,告状告得贼溜,就不信郭长城不给她做主!
郭长城一看把人家拉架女知青都打了,这张家是一点数没有,队长的威严摆在那,训得张家几人都不出声。
但主持公道的环节林汐没听到,她扶着关美玉早去了自家院里。
“妹子啊,这女人结婚,真就是投胎,姐我的命太苦,以后你可得擦亮眼睛。”
“尤其那种‘老实’的,老不老实咱不知道,没用是真没用!”
“我那男人要是有你一半护着我的,也不至于全家都敢欺负我!”
听着关美玉边哭边抱怨,林汐一个没结过婚的也不好给别人说啥大道理。
郭长城把张家的人呵斥一顿,老张太太听得不耐烦,老张头醉醺醺地压根没醒,张二河两口子更是猫回了屋。
“不是我说,她也就能拿离婚吓唬我这个老婆子。真说离了,我儿子照样找黄花大姑娘,就关美玉那样的破落户,想再找爷们儿,只能下辈子!”
老张太太一点不服软,当着全村人的面还在贬低关美玉。
林汐无语,她也纳闷,这老太太到底啥逻辑?
真把儿子媳妇搅和离婚了,老太太有啥好处?
娶不上媳妇的时候全家求,娶上了又全家欺,这不纯纯脑子有大病么!
关美玉本来就是抱着撕破脸的决心反抗的,现在更是受不得半点埋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