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出来了,袁母正要来喊她吃饭,见她哭花了一张脸,焦急地问:“毛毛,怎么了这是?”
“别碰我!”袁羽瞪着她,下一秒,又哭了起来,“妈妈,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怎么了?”袁母诧异地看着她,“毛毛?”
袁羽进了家门,拿起自己的包就要走,袁父看她哭得满脸是泪,以为是纪文博欺负她了,拉着她的手就问:“是不是纪文博欺负你?那小子,我非宰了他不可。”
“不是,爸。”袁羽一边哭一边擦眼泪,但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她呜呜地哭出声,抱着他的脖子,哭得像个小孩,“爸……呜呜……爸……”
袁母进来后,赶紧拿纸巾帮袁羽擦眼泪:“这孩子,从文博家一出来就哭成这样,我问她也不说。”
“毛毛,跟爸爸说,出什么事了?”袁父宽慰她,“没事,说,爸爸给你做主,你就是让爸爸去揍纪文博,爸爸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毛毛?”袁母伸手摸了摸袁羽的脑袋,柔声问,“是妈妈哪里做错了吗?”
袁羽从袁父怀里起来,冲袁父说:“爸爸,你和袁棋出去好不好?”
袁父愣了下,见袁羽这个样子,又不忍心,给了袁母一个眼神,赶紧去房间里把听音乐的袁棋拉着一块出去了。
家里只剩下袁母了,她拿了纸巾给袁羽擦眼泪,又去倒了杯水过来:“是要跟妈妈说吗?”
“妈。”袁羽红着眼睛问她,“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爸爸的事?”
袁母有些错愕,不明白她怎么问这种问题,但还是回答了:“没有。”
“那你告诉我。”袁羽直直盯着她,眼泪还在往下掉,“大年初三那天,你和纪叔叔去哪儿了?”
袁母沉默了下,没说话。
袁羽捂住脸,哭着咆哮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误会
误会
“等一下。”袁母见她哭得喘不开气,赶紧拍了拍她的背,“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根本没做过对不起你爸爸的事,你别乱想,我就是答应了你纪叔叔,不能告诉别人。”
“什么?”袁羽仿佛瞬息之间经历了大起大落,心脏都停了。
“我跟你纪叔叔之间,清清白白。”袁母举起手,面容严肃,“我发誓,我跟他非常清白。”
“那你……那你,跟他去庭郊干什么?”袁羽抽抽噎噎的,表情愣愣地看着她。
袁母叹了口气:“你纪叔叔他……有外遇了,那女人说是怀孕了,赖上你纪叔叔了,他又不敢告诉你阿姨,找到了我,让我帮忙。”
“我猜那女人怀的不是你纪叔叔的孩子,就要求她生下来,到时候做亲子鉴定,后来她不愿意生,让你纪叔叔赔了一笔钱,这事儿就算了了。”
“就这样?”袁羽觉得荒谬,纪文博一直死死瞒着她的真相却是个误会。
“就这样。”袁母点点头,“你纪叔叔也知道错了,我又想着,他们夫妻一场都这么多年了,我就答应帮忙瞒了下来。”
袁羽擦掉脸上干了的泪:“妈,纪文博看到你跟纪叔叔去庭郊了。”
“啊?那他是不是也误会了?”袁母忧心忡忡道,“我一会去跟他解释一下。”
“不用。”袁羽拦住她,“我跟他解释。”
她搓了搓脸,把整张脸埋在掌心里,声音闷闷的:“还好……还好。”
还好她问了,还好事实不是这样。
纪文博和她分手就因为这件事,如果知道真相,会不会更痛苦。
袁羽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直奔纪家,纪文博刚吃完药躺在床上,他也没睡,正在翻相册,里面有不少袁羽的照片,她小时候喜欢扎双马尾,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眸子看着镜头,剪刀手立在耳边,很是可爱。
相册里的她慢慢长大,脱下了公主裙,穿上了校服,那张布满胶原蛋白的脸蛋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她踩着凳子,揽着他的肩,笑得眼睛眯起来。吃﹐肉群︿二﹒三﹀灵︰六﹑九?二三九六
袁羽开门进来时,纪文博拿毯子盖住相册,看见是她时,露出意外又诧异的表情。
“藏的什么?”袁羽走过来拉开毯子,看见相册里的自己正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
她把毯子重新盖上,坐在床沿,问他:“纪文博,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误会了。”
“什么?”纪文博看向她。
“我妈妈跟你爸爸,没有任何关系,那天你看到的,就只是个误会。”袁羽眼睛还红着,情绪却很平静,“我刚问过了,你也可以找你爸爸对峙,我相信我妈妈没有骗我。”
“你说,这是个误会?”纪文博声音很哑,问这句话的同时,他眼眶缓缓变红,有泪水氤氲,“那他们为什么……?”
“是。”袁羽抽了张纸巾来替他擦眼泪,“他们只是一起去庭郊看个朋友。”
“不可能,我爸他明明……”纪文博当初发现那件事之后,每周末都会回来一次,他看见纪涛云偷藏私房钱,也问过母亲,知道父亲每周至少有两次说跟朋友打牌或者吃饭,他还问过袁棋,每次父亲去打牌的时候,袁母也都“恰好”外出。
“纪文博。”袁羽没打算瞒他,把袁母说的那些话,讲给了他听,“你爸爸确实出轨了, ? 但那个人不是我妈妈,是别的女人。”
纪文博好似呆住了,足足许久都没反应,直到袁羽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般,抱住自己的脑袋,嗓子哑哑地说:“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对不起。”
他在哭。
“纪文博。”袁羽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眶里热意汹涌,她仰起脸逼回眼泪,“要好好吃饭,我走了。”
纪文博拉住她的手腕,他不说话,只是喊她的名字:“袁羽。”
袁羽第一次见他哭成这样,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无助,病态苍白的脸上是两条泪痕,额头的伤口已经结痂,长长一条,就在额头下方。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手指在发抖。
想留住她,却没有任何理由。
“再见。”袁羽还是掰开了他的手,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