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带你回去。”
大高个的alpha面色苍白的靠在他身上,黎泽珏伸手擦去他眼角要掉不掉的眼泪。
“这次不要突然不见好不好?”何明哲的意识都有些模糊,却还是这样呢喃,“我连去哪里找你都不知道。”
他越回想越委屈,眼看眼泪要和水龙头一样开着流,黎泽珏只能用力摁着楼层企图让无机质的程序知道他有多么赶时间。
另一边还要稳定住alpha的情绪,但黎泽珏这张嘴能在生意场上说一堆好听的话,但却没法在哄人这件事上有所建树,他最长干的哄人方法就是请人吃饭、逛街、给资源,这些方法对他手底下的员工有用。
但却对一门心思想给自己要个‘名分’的何明哲身上不管用。
“不会再那样了,嗯?别哭了,眼睛要哭坏了怎么办?”
“这次也只在乎眼睛吗......”
啊,哭的时候格外心思敏感的alpha敏锐的把这句话和易感期时候的联系在了一起,被搀扶着坐进车里的时候,整个人都蔫巴了。
“不,我一直只是在乎你而已。”
说出这句话后,beta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觉的侧过头,红色的痕迹蔓延到耳朵。
beta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何明哲正看着他的眼神。
“一个两个的简直是胡来!”
花白头发的医生对着他们两个不知分寸的年轻人开启说教模式,被几个医生监视着去重新治疗的alpha还妄图回头看,结果在麻药下去以后慢慢失去意识。
黎泽珏只能抱歉的向被吓到不知所措的值班护士道歉认错,和以前被班主任叫过去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情况。
但比之前每次的都要诚恳认真。
他在手术室前等待着门再一次被开启,原本有着不好回忆的医院却成了这段时间除公司之外来的最频繁的地方,但每次来却又揣着不一样的心境。
一开始是对于alpha本身的好奇和尝试,到后来是对特殊基因的评价和了解,直到如今的情况,他带着病弱的alpha一次次的来到这里,或许是探望,也或是就医,依旧是并不美好的记忆,但却又没有先前那样沉闷。
beta抬起手,那上面沾染着干涸的血液,但却又能感受到炙热的余温,被何明哲用力按在对方的心脏上,隔着单薄的病号服,他很轻易的感觉到皮肤之下有力的跳动。
黎泽珏很少与人这样近的接触,很少,有这样温和的接触,至少在与alpha的沟通中是这样的,很少会有这样的经历,要么是商场上的针锋相对,要么是盘算着什么的艺人,要么是易感期用暴力解决问题的野兽。
何明哲是一个很特殊的alpha。
连易感期都表现都与他人格格不入,是意料之外的平静,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和beta一样感觉不到信息素,但微乎其微的条件反射却不会骗人。
Alpha对他这个beta起了心思,是意料之外的存在,黎泽珏并不清楚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必要的,让对方这样执着,其实何明哲也有过退缩的时间,只不过那犹豫的间隔实在是太过短暂,让他觉得,对方机会毫无犹豫。
或许是天性使然,被排外的beta瞻前顾后,反而是alpha一往直前。
“既然这样选择了,那就别回头。”
结束夜班的蛇类alpha留下这句话,迎着凌晨的微光离开。
如果所作所为会与社会的常规相背离,那么就大胆的去试错,如果二三十岁臣服于旁人所说的没有试错的资本,那么难道五六十岁就会有吗?
其实那些最坏的结局,只要无数次的推演,就可以习惯。
试错的成本和代价,好像他作为beta,也并不是输不起,在这个社会上,所有人都比beta自由,但却同时,beta比所有人都要自由。
因为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一无所有的群体。
等到他慢慢平静下来,手上的动作也突然停止,就像是几天前那样,他穿着同一件衣服坐在病床边,手上拿着削了一半果皮的苹果,病床上的alpha还未醒来,而他手上的苹果又停在那个尴尬的界限。
黎泽珏眼睫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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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手上微微停滞的动作很快的连贯上,一圈圈弯绕的果皮这次未断落,掉进新套袋子的垃圾桶里去,放在白色磁盘上,用水果刀切成规整的小块。
正盘算着等alpha醒来会氧化成什么样子,却一转头就发现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正看着他。
握着刀的手一松,铁质的刀砸在平面上,哐当清脆的声响格外刺眼。
“想吃苹果吗?”
黎泽珏嘴角勾起笑,和一天前一样询问。
“是一样的吗?”
透支体力的alpha只能动动嘴皮子,“我不要漂亮的那半块。”
他还记着那个被浪费的苹果。
“可这次我只有漂亮的。”黎泽珏伸手将床位调整到舒服的状态,端着那盘切的漂亮的苹果让何明哲看得见,“不要吗?”
alpha不安分的手指想要勾住黎泽珏的衣角,委屈巴巴的念叨了一句:
“你也吃的话,就要。”
他不喜欢被beta隔开的感觉,猫科动物本质上是粘人的,只不过有时候,表达的很别扭。
“不可以只有我一个人吃。”
这个苹果,就是他的一个介质,狮子很黏自己的伴侣。
尤其是他喜欢的人根本无法通过信息素表达的时候,抓不住的不安全感让人害怕的要死,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而黎泽珏也确确实实躲了他一个星期。
“不会再那样了。”黎泽珏伸手理好alpha额前有些杂乱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