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宴明就挤眉弄眼的,“如何?今天收到东西了吧?”

沈怀楠:“什么东西?”

折硕明,“袜子啊九妹妹给我们也做了袜子,没给你做吗?不应该呀。”

沈怀楠就转身白了他一眼,“应该说,本来就是给我做的,顺带捎两双给你而已。”

三人一起读书,桑先生从外头进来,先跟两个明说了几句话,然后把沈怀楠叫到一边,“如今,你还在澹台府上给澹台老大人做事情?”

沈怀楠就连忙说,“是,不过只有去接邵衣的时候帮他干活,您可能不知,澹台府上的奴仆很少,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如今我去了,能帮着做不少事情,澹台老大人平常也不跟我说话,都是管事叫我做事情。”

桑先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多想,只是今日我听说了,便问你一句。”

他感慨道,“我还听说,当初那位齐掌柜是举荐你去给澹台老大人做弟子,你拒绝了?”

这事情,沈怀楠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他心里一紧,道:“确实有这回事,不过我已经有了先生您,倒是不用澹台老大人教导了。”

“这事情不好张扬,我从未说过,先生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桑先生就说,“就昨日,我跟好友喝酒时,他说听澹台府的人说的。”

这可真是惶恐。沈怀楠一时间脑子里面冒出了无数的念头,有阴谋有阳谋,但是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如今的地位,澹台府的人,尤其是澹台老大人和老夫人难道还会算计他不成?

他就觉得自己这个人呀,活在阴影里太久了,看谁都好像是坏人。

这也许只是澹台老大人无意中说出来的,而且无论这事情怎么传出来,其实对他都有好处。

尊师重道,确实是让人愿意相信你品德的一件事情。

不过,澹台老大人为什么要帮他宣扬这个名声呢?

沈怀楠百思不得其解,便准备明日下响去接邵衣的时候问问。

为人做事,在自己想不通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做哑巴,必然要问问当事人。

他就对桑先生笑着说,“先生跟学生之间,理应如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定然是换不得的。再者说,我与先生,也跟其他学生与先生不同。”

这句话倒是真的。虽然这些年来,桑先生对他也有所保留,但是桑先生心好,人好,学问好,对他也算尽心,沈怀楠是承情的。

桑先生没有子女,到时候他会给先生养老送终。这话虽然没有说给桑先生听过,也不知桑先生能不能让他供养,但沈怀楠知道自己会这般去做。

他对桑先生始终感恩。

“先生于微末之时救我于水火之中,我哪里会去认别人为师。”

这话说的桑先生十分高兴,又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怀楠,你我缘分不浅,若是你将来能做个一官半职,先生给你做师爷去。”

沈怀楠便趁机道,“先生,虽然这话弟子从来没有说过,但今日您说到这里,我还是想问问您,等将来我开府了,您可愿意住到我那边去?”

他说,“你硕明兄跟宴明兄两人如今已经这般大了,该学的都学了,折家伯父也能教导他们。您不如就跟我去,我总能给你养老送终的。”

一句话说的桑先生眼眶一酸,道:“到时候再说,我如今住在这里挺好。”

沈怀楠便点头,“哎,我知晓了。”

不过说到先生,沈怀楠突然又想起了十皇子。马上就七月,十皇子应该要进京了。

他摸摸怀里的荷包,倒是有些激动。上辈子两个人过得实在是寒酸,想要这样的荷包可不多得。

沈怀楠等下响去英国公家的时候跟盛瑾安说,“你性子好,单纯良善,玉兰花适合你。”

盛瑾安高高兴兴的收了,然后道:“多谢你没有绣一朵迎春花。”

小时候太子妃阿姐就说他像一朵迎春花这也不是什么好话,说的是他这个人花枝招展,跟迎客的一样。

但这样就骂人了,所以就说他迎春迎的东西是春天,整句话都变得不一样。

但是迎春花还是让他不喜了。

这玉兰花多好!盛瑾安握着沈怀楠的手道:“未曾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实在是不可多得。”

哪里有男人做针线活的,可沈怀楠就有,他简直太羡慕了。

沈怀楠:“……羡慕什么?”

盛瑾安就道:“羡慕你以后不愁衣服穿,就算得罪了媳妇,也不用担心衣服袜子被往小了缝。”

沈怀楠就仔仔细细的琢磨了一下这句话,马上就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低声询问,“穿小袜子,小衣服是你爹还是你兄长们?”

盛瑾安也低声回答,“是我爹。”

沈怀楠再想不到那么个严肃的英国公竟然还被这样对待过!

盛瑾安见他一脸震惊不由得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这样就吓着了?我爹还穿过小鞋呢!”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沈怀楠哭笑不得,“万望邵衣不给我穿小鞋。”

盛瑾安就酸溜溜的道,“有些人穿,还没得穿呢。”

沈怀楠:“……咱们读书去吧。”

他拿盛瑾安真是没办法。等走的时候,他给盛瑾安掏自己买的书,倒是把木槿花荷包掏出来了。

盛瑾安好奇,“这是你给自己做的?”

沈怀楠就又点了点头,只能承认,“是啊。”

是木槿花啊盛瑾安有些为他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