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程靖昱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过几天上午我带你去医院体检一下可以吗,那天晚上我可能要出差,下午去怕来不及。”
他避开了“孕检”这个词,怕刺激到曲年。
果不其然,程靖昱看见曲年刚才还红扑扑的脸一点一点变白,眼神也黯淡下来,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我陪你去。”程靖昱语气柔和但却异常坚决。
上次因为会议耽误,结果一个电话就让他心神不宁,做什么都效率很低,既然这样不如自己直接过去。
“我不要你陪,怀孕了我也还是个男人,路我自己认识!”曲年应激般地开口,说完看见程靖昱的目光才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意识到自己过激了,调整好呼吸说:
“你出差吧,我自己去就行,我自己的命我自己会珍惜,想死我也不会选生孩子这么窝囊的路。”
程靖昱看了他一会才开玩笑道:“谁把你当女人了,哪个女人长你这个样子都要嫁不出去。”
“不陪就不陪,好不容易能扮演个温柔的角色了,就这么被人拒绝了。”
程靖昱造作地靠在沙发上,手指蹭了蹭曲年的下巴低叹道:“好狠的心啊。”
“滚蛋!”曲年把头撇开了,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点。
“那我让我秘书送你去吧。”程靖昱收回了空在半空的手,在曲年开口反驳前悠悠开口道:“香港的士起步价22,每200米收费1.6元。”
这样一程下来,来回得要四五百。
曲年脸上瞬间精彩,快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别了回来,说:“秘书就秘书。”
程靖昱失笑,摇头道:“巴顿都比你成熟。”
“汪!”
正在玩球的巴顿迅速抬起头来,耳朵像果冻一样弹了一下,歪着头打量这边的动静。
“玩你的。”程靖昱懒懒呵斥一声,又转过头来道:“对了,这几天少出门。”
曲年不解地看着他。
“楼上搬来了个烦人的上邻,少出门,遇见了有你烦的。”
曲年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直到后面又在楼下公园莫名遇见沈州后,才知道程靖昱嘴里楼上烦人的新邻居是谁。
遇见了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曲年真的一口气在心里快怄死了。
程靖昱的姐姐,曲年也在这几天里见过一次,是过来吃晚饭的,看见他后很亲切地和他打招呼,饭桌上告诉他,沈州这段时间就住在他们的楼上,有空可以去找他玩。
程靖昱眼睛弯弯地把程嘉面前她最喜欢的汤端走,放到旁边埋头吃饭的巴顿面前,说:
“你看我们像是有时间的样子吗?你有空还是多替沈州找找房子吧,一直住在你的简装房里也不怕委屈了你的这位贵客。”
楼上的房子是程嘉的,当初程靖昱在这里读高中,程嘉就是负责这边的分公司的,程父看这里的地段不错,离学校和公司都算近,就两个人都买了一套,程靖昱在楼下,程嘉在楼上。
但程嘉只是简装了一下,却没有住过,三室一厅,她嫌太小了。
程嘉看着自己喜欢的汤进了巴顿的肚子里,漂亮的脸还是笑的很开心说:“沈州这次来的太匆忙,附近稍微好一点的酒店房间都满了,我总不能让人家住五六百一晚的标间吧?楼上的房子虽然小,但也算是套房,你要是嫌委屈他,和他换一下也行。”
她转头看埋头喝汤的曲年说:“小曲嫌麻烦就不搬了,让程靖昱一个人上去住。”
说完程嘉饭也不吃了,笑眯眯地盯着程靖昱,存心要膈应他般道:
“话说,你怎么还是这么关心沈州啊,我想起来,你之前好像在我面前夸过他好看来着,怎么,还是喜欢他啊?”
“噗”旁边的曲年是真的震惊了,他猛的想起来了,之前程靖昱好像一直非常欣赏沈州的脸来着,他们两个第一次阴差阳错的上床好像就是因为这个。
想着想着,曲年看向程靖昱的的目光犹疑甚至加了一丝难以言喻的
这下程靖昱的饭也吃不下去了,阴柔的笑里夹杂着点狠厉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这么恶心的东西。”
“行了,饭也吃的差不多了。”程靖昱知道程嘉来是要干什么的,直接道:“程秉忠的饭局我会去的,不过我陪不了全程,海城那边的项目要结尾了,我那天晚上的机票,拖不了。”
程嘉听完后,也没再调侃,脸色恢复了正常,点头道:“我知道,你过去走个过场就行。”
程秉忠是程父的弟弟,一个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实际上狼子野心的中年男人。程靖昱原本不处理公司上的事情,所以对这个叔叔的观感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知道他在公司后面搞一些动作但也和程父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血缘至亲的家人。
可程父的一直纵容换来的却是不明不白的中风。
程靖昱休学赶回来后,就发现一向忙于工作的父亲不知道哪里多了几个所谓的私生子,跪在手术室门口哭的比谁都惨,媒体闪光灯一拍,他的叔叔在旁边支支吾吾的样子几乎就是像媒体坐实了这个谎言,于是连一张亲子鉴定还没下来,外面就传的风风雨雨。
程靖昱的母亲是个画家,很早的时候因为程父的不懂风情就分居移民国外了,但程靖昱知道忙于事业的父亲绝对不会搞这些花花肠子。
他回来后,一边应付公司上的事情,一边应付这个颇有野心的叔叔,最开始他还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但后面发现程父的医疗人员不对劲似乎有谁插手后就彻底明白了。
程嘉很有耐心,一直和那边虚与委蛇,但程靖昱不想。
但现在程秉忠明面上还是打着帮程父管理公司的由头,程靖昱不能不和他见面,这次的饭局已经不能再推了,不然那个男人不知道又会编出什么样的理由来向媒体哭惨。
程嘉离开后,程靖昱看着阿姨把碗收拾好离开,客厅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他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曲年,发现对方还是一脸吃了苍蝇样子的时候,才恍然对方在想什么。
“你乱想什么呢?”程靖昱难的有些恼火。
“我没啊。”曲年欲盖弥彰的否认,但眼睛里的神色骗不了人。
程靖昱要被气笑了,歪头看着曲年一会后,忽然起身把他扛了起来,想到曲年怀孕后又立马换了个姿势,打横公主抱进了卧室。
“啊!你干什么!我靠,快放我下来!”曲年快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