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有限,他只能简单地查看一下,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曲年原本心里的那点不在意逐渐消失,有些紧张道:“不会真的是乳腺癌吧?”

孩子不活他还要活下去呢。

方文修看了他一眼然后收拾完东西摘下了手套,没有直接回,而是瞥了一眼曲年手上格外明显的手环道:“沈州给你戴的? ”

曲年愣了一瞬,随即才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立即压低声音急切道:“是的!他强迫我带上的,我现在不能出门,你快帮我出”

“好的我知道了。”方文修连听完的耐心都没有,草草打断了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曲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这犯法你们不知道吗?”

方文修:“要报警吗?”

他合上了包,终于正视了床上的人,淡淡地开口:“你现在报警,晚上沈州就可以把你带出来了,然后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你以为沈州就只会带你牵手散步?”

说完他打开门让沈州进来然后陈述道:“上次之后我们就开始研究曲年的身体在孕期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其中一项就是乳房的发育。”

方文修顿了一下才道:“他目前应该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出现了乳房胀痛,查看了一下有轻微发育的现象。”

“但一般来说是不会分泌乳汁的,所以这种胀痛只是假象,后面再出现自己舒缓一下就可以了。”

“实在不行可以求助沈州。”

曲年:“……什么东西?”

他略显艰难地消化着这个对男性来说相对陌生的词。

方文修说完之后就提起东西和沈州出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呆坐在床上,脑子里面都是方文修嘴里的话。

曲年的适应能力类似于小强,之前知道怀孕了他寻死觅活了一阵后就接受了,或者说不是接受而是选择淡忘,那怎么办呢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度过孕吐最强烈的那段时间,现在除了慢慢鼓起的肚子,曲年觉得自己还是正常的,有时候半梦半醒间短暂的忽视了肚子,就真的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但每每这个时候,总有人过来给他一棒槌。

胸口的胀痛越来越剧烈,曲年弓着腰,肩膀缩着歪倒在床头上。

沈州进来的时候人已经缩进被子里面了,就算方文修再三说不会有其它的变化,他还是一眼看清了曲年眼里的怔愣和难过。

这无关性别歧视,而是物种认同,就如同一个人类眼看着自己演变成鱼类,一点一点地看自己拥有女性的特征,这对大男子主义的曲年来说是最大的打击。

他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并没有睡着,只是紧紧地闭着眼。

“还疼吗?”沈州怕他烧,摸了摸他额头。

曲年睁开了眼,忽然开口道:“你现在要上我吗?”

他一下子把被子拉开,露出裸露的上半身。

胸实在是胀痛得厉害,衣服摩擦着乳粒的感受简直折磨,于是曲年索性把上衣全脱了。

白皙的皮肤还还有昨晚留下的暧昧痕迹。

“曲年。”沈州止住了他的动作。

“你要操几次才能放我走。”曲年看着他,怨恨地逼问道:“几次呢?你把我关着不就是方便做这种事情吗?”

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那么点事情他现在也和女人差不多了,沈州不是也喜欢干他吗,装什么东西呢?

“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影响,你先平复一下心情。”沈州把曲年拉开的被子重新拉上,眼睫低下,片刻后才道:“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的。”

“你逼我的还少吗?你这种行为和曲聿远又有什么区别?”曲年轻笑了一下带着点讽刺说:

“都是贱人。”

“我真的求着你们可以有点自尊。”

这是从医院出来后,曲年第一次提到曲聿远,这个名字像根刺一样,不仅扎在曲年的身上更扎在沈州身上,平时微小的不起眼,但疼起来动辄就是五脏六腑。

沈州身体僵硬了一瞬,忽然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认为我把你关在家里是为了上床?”

“不是吗?”曲年嗤笑道:“我看你每次都硬得挺快的。”

“是想见你”

沈州安静地看着他重复道:“我想见你,回家就想见到你。”

今天他站在楼下原本都快麻木了,但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曲年。

像一株生机勃勃的植物,舒张着枝叶在阳光下灿烂又活泼,他过于贪婪曲年身上的生气,总是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拥有,想要全部都是他的。

曲年是一株开心树,不开心的时候抱一抱就会开心。

至于另一个问题,沈州垂眼看见曲年裸露的肩膀上答道:“我只是个正常男人。”

样貌、家世、能力会把一个人抬得好高,像外人眼里高不可攀的神一样不沾荤腥,但情生爱,爱生欲,面对特定的人的时候,谁都是普通人。沈州对曲年做不到无动于衷,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够克制的了。

沈州的眼睛太擅长安静的对视了,瞳孔里有一种水分饱和的温柔。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一点也不想见你。”曲年喉结动了下才闭眼道:“不给我解开就给我滚!”

闭上眼后就看不见沈州脸上在听见这句话后的表情了。

他只能感受到对方沉默了几秒,随后床边一松,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房间寂静下来后,曲年才慢慢睁开眼,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然后把头重新埋进被子里。